“老子这就杀了你!”他怒睁着一双幽沉的乌眸,“杀了你,老子就清净了!” 说罢,谢浔当真将手中的长剑刺了出去。 “手下留情吧谢侯爷,你连楚衣都不肯放过吗?” 长剑刺穿裴玄霜衣衫的一瞬,老者幽幽地道。 谢浔立时收住长剑,盯着堪堪划破裴玄霜皮肉的剑尖,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衣? 楚衣是谁? 这个该死的女人的乳名吗? 谢浔面有不解地撤了剑,乜眼瞧着老者道:“你是谁?又是如何获知本侯的身份的?” 老者无畏一笑:“阁下器宇轩昂,貌若谪仙,狂妄邪佞,嗜血歹毒,不是沛国武安侯谢浔又是哪个?” 听得老者对自己的评价,谢浔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避世之人却知天下事,想来阁下也不简单。”他直起身,将剑插|入剑鞘,“老人家,你从哪儿来,师从何处啊?” 老者垂着眼:“老朽无门无派,无国无家,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那她呢?”谢浔逼近老者,“她到底是什么人?六年前为何失忆?她十岁之前生活在哪里?” “不知道。”老者不假思索地回答,“谢侯问得这些问题,老朽通通不知道。” “只怕换一个地方你就知道了。”谢浔阴狠着道,“本侯倒要瞧瞧能教出硬骨头的人骨头又有多硬。” “大牢啊?老朽不去。”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那种地方不吉利,去多了,折阳寿。” “找死!” 谢浔乌眸一觑,便要去拿人,老者猛地抬头,目光犀利地扫了谢浔一眼,自袖中滑出一根两寸来长的骨笛。 骨笛横唇一奏,刹那间,幽静的山洞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骨笛声,倒悬在崖壁上的蝙蝠闻声而动,抖开双翅,嘶鸣着扑向山洞内的不速之客。 越来越多的鬼脸蝙蝠自洞外涌入,咬得一种黑甲卫惨叫不止,混乱中,老者踉跄来到裴玄霜身边,拽起她,打开后门逃了出去! “裴玄霜!”被一大群鬼脸蝙蝠围着撕咬的谢浔怒喊,“你别想逃!” 裴玄霜疯了似的护着老者往山下跑。 正是一日之内雾气最重的时候,即便裴玄霜打起十二分精神,依旧只能看清半丈以内的路,真真是寸步难行,遑论身边还带着个重病在身的老人! 她明显察觉到师父的身子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虚软,气息越来越不稳定,与上山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但她不敢停留,因为她知道那个疯子马上就会追上来! “师父,您坚持住!”裴玄霜撑着老者,“待逃入瘴木林,谢浔就奈何不了咱们了。” “师父、师父跑不动了……”老者虚弱地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催促裴玄霜,“师父已经油尽灯枯,霜儿,你跑,快跑……” “不,师父!”裴玄霜跪在老者身旁,“霜儿绝不会舍弃师父,大不了,咱们师徒今日一块死在这座无名山上!” 老者欲言又止地看了裴玄霜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犟,你们兄妹,一样的犟。” 裴玄霜大惊之下根本来不及细想什么,她掖了掖袖中的人|皮面具,夺过老者手中的骨笛,想好调子后奋力吹奏起来。 刺耳尖锐的骨笛声在山头响起的一霎,万鸟齐齐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