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焘顺口称赞:“好诗!”却将目光兀自在云溪身上瞟来瞟去。 原来前些日子西院庭前半日成林,遮挡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元焘一开始看不见云溪和西院在眼前晃悠,还挺得意。可得意过后,却总琢磨“丑妻她在干什么?” 于是开始盼着云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自己把竹林移走。 谁知一连七日,连云溪的影子都没瞧见。 到了今晚,他实在沉不住气了,便决定善心大发地前来看看这丑妻的死活。 熟料才绕过竹林,大老远地就看见屋内灯光扑簌闪灭。 要知道黑暗中不能视物,倘若有人不慎摔伤,王府还得承担医药费! 故而元焘这才大摇大摆冠冕堂皇地走了进来。 眼见到云溪安然无恙,并没有短胳膊少腿,元焘搁下宫灯,拿捏了个架子地坐好,又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此诗乃何人所作?倒是和眼前的光景有几分相称。” 此时云溪一颗心都在先前那包裹了几张字条和朱笔的宫灯上。 她见元焘附庸风雅也没多想,随口回答:“妾身无心插柳,让王爷见笑了。” 话音刚落,就见凌翠已另提了一盏宫灯走了进来。 凌翠摆好宫灯,垂眸点头朝云溪颔首致礼,亦是传递某个信息。 云溪顿时会意,将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元焘这时微微挑眉诧异:“你会赋诗?” 云溪讪讪地掩口尬笑:“只是略微识得几个字罢了,妾身岂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然而心里却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按照她的戏文本子,自己应该是一见到元焘,就主动投怀送抱求恩宠! 而不是这般谈论诗词! 扫了眼窗外几乎快成正圆的满月,云溪顿时有了主意。 她主动给元焘斟了一杯茶,冲元焘眨了眨眼睛,抛去足以令他此生难忘的第三记媚眼:“妾身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元焘浑身一栗,登时又想起自己大婚夜被她在酒里下了迷药放倒,登时看着那杯茶犹如烫手的山芋,接过来,顺手就放在桌上。 见状云溪使出第二记杀手锏:“眼下天色已晚,王爷不如今夜就在此安歇?”说着,挪动碎步走到元焘身畔,就要帮他除去外袍。 元焘蹙眉,总觉得云溪举止有些轻浮。 但鉴于对象是自己,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 他不悦地掸了掸刚刚云溪手指触碰过的地方,沉声道:“今日并非十五!” 云溪小脸登时沮丧:“妾身本就不该心存妄想!” 元焘这才留意到,云溪身上穿着件彩蝶霞衣薄如蝉翼,隔着桑蚕轻纱,依稀可以看见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他刚想教训云溪以后不可穿得如此裸.露,然而一刹那间,目光却不经意地掠过云溪拎着茶壶的一只手。 只见她右手蔻丹之下也有一小团殷红! 那颜色鲜艳如血、红若新漆,竟然和她左脸胎记颇有几分相似! 元焘不禁一怔:这个,也是一生下来就有的吗? 随后目光无意中落在云溪前些天让凌翠装裱好的“忍”字上面,元焘微微讶异,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云溪几眼,总觉得她应该如同这上面的字一样端庄秀丽,而不似这般不成体统。 思忖了片刻,元焘拿定主意对云溪道:“你自来到北邺,身体一直抱恙,府医瞧了好几次都未见起色。后日春耕大典,你大抵是没有办法参加了,本王自会替你告假。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莫要再踏出这西院!本王还有要事要办,姑且不陪你了。” 临行前,又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忽然道:“日后殿中多点几盏灯,莫要让人以为我王府吝啬,舍不得几根蜡烛钱!” 禁足 两日时间弹指即过,云溪写下一封帛书:我竭尽全力帮你铲平水患并重掌谢氏,你借兵助我起事,如何? 这两天,她已经想的十分明白。如果想要帮谢承运重新掌管陈郡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