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两人坐了下来,“阿霜风风火火的,连带着二娘也跟着瞎着急。” “人在精,不再多。”她解释着,“现在愿意留下来的人才是真的忠心的人,也免得以后拖了后腿,你们不必为我担忧。” “现在有多少人愿意一起会?回纥了?”白淼淼忧心忡忡地继续问着。 “四五个吧。”仆骨贤笑说着,“比我想象中的多。” 白淼淼嘟囔着:“那?里太少了,你院子怎么也有三四十人呢。” “这些?人和到时候和亲队伍里的女使是不一样的。”仆骨贤解释着,“这些?到时候我自?然?会?有用处,也会?护好她们的。” “你这次的嫁妆是怎么准备啊?”白淼淼问着。 “我阿娘说这次阿贤的嫁妆太常寺会?按照公主的规格准备,陛下和内廷也会?赏赐一些?,到时候你阿耶再准备一些?,总归不会?不好看。”李明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吃食盒打开。 “这是我家和白家给你准备的,钱多再手,有备无患,宫内还有一个公主的婚事要准备,自?然?是处处以她为先,若是按照公主的规格来看,他们直接折现的银钱也不会?多,因为公主一般都是有私库的,每年还有税赋,我们和她不一样,这里面都是金子和首饰,可以直接用。” 李明霜直接把?四个盒子推到她手边:“黄梨木盒子的是和政的,这两个叠起来的紫檀木是白夫人准备的,这个沉香木是我阿娘准备的。” 仆骨贤看着那?四个沉甸甸的盒子,眸光闪动:“如何能劳烦和政和两位夫人如此费心?” “阿娘说唇亡齿寒,我们都是武将的孩子,你的下场足够令他们警醒。”李明霜叹气,把?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阿娘说等这次阿耶回来就给我相看,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白淼淼叹气:“我阿耶也这么说。” 屋内气氛有些?沉闷,三个小娘子各坐一端,神?色不安,这些?年前线的战事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是在一张张的战报中,在众人口口相传的嘴里,这些?都太过遥远虚幻,只能令人隐隐有所感?悟,却没有真切的痛苦,可这一次,猝不及防地赐婚,却让这些?武将出身小娘子明白,原来战争也和她们息息相关。 她们成?了一个个棋子,不能说话,不能动作?,只能任由他人把?她们放在无尽厮杀的棋盘上,随后是生是死,各有天?命。 “不说这些?事情了。”仆骨贤温和打散沉默的气氛,“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要送你们几样东西?,因为带不过去,便想交给你们保管。” 她去内院搬出一座座木雕:“这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们若是不嫌弃,便拿走几个吧,也给和政拿走几个,就当留个想念。” 那?些?木雕从粗糙到精致,从模糊的面容到清晰可见的笑脸,足以见证一个小娘子的成?长。 她话还未说完,白淼淼盯着那?些?千奇百怪的木雕便忍不住红了眼睛。 四月的圣旨颁下时,那?种离别的感?觉还不甚清晰,可如今看着这一个木雕,慢了半拍的脑子才终于清醒过来。 这个和她一起长大,从安西?一起走到长安的小娘子是要离开她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婚礼她不能去看。 她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她了。 甚至连着生死相见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怎么哭了。”仆骨贤拿出帕子仔细擦着小娘子的眼泪。 白淼淼听着这个温柔的声音,哭的更加厉害了。 她这般默默哭着,连带着最是大大咧咧的李明霜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们三人年纪相仿,家世相近,一起长大,甚至连分开都不曾有过,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融不进格格不入的长安城。 “仆骨家本就生长在铁勒族,只是如今我又要重新回去而已。”仆骨贤握着两位小娘子的手,面容镇定,“这次太子殿下亲自?护送我们去回纥,殿下在回纥中声望极高,想来回纥人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善待我们。” 白淼淼一惊,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太子殿下护送你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