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初是怎样的人呢? 何珈曾听闻过洛阳之中宋明初的名声, 书画双绝,姿容无双,这样的人,该是温婉的,还是艳丽的…… 车帘完全掀开,艳丽无双的女郎君察觉到他人注目的视线,一双清湛柔和的眼睛偏了过来,与何珈对视。 这样一双眼睛,透彻而洞悉人心。 那位女郎君下了马车,立于万千雪色之间,唇角轻弯,一瞬间便敛尽了世间光华。 这样的人,能用温婉、艳丽这样单一的词语来概括形容吗。 不。何珈在心底对自己轻声道,是她高估了自己,陈平宋氏最优秀的女郎君,还远不是她这个初初穿越过来、学习相关礼仪不过几个月就能匹敌的存在。 何珈眉眼舒展,含笑与衡玉行了一礼。 衡玉回她一礼。 早在何珈心思流转之间,衡玉也借机多打量了何珈几眼,自然也注意到了她那满身骄傲在逐渐变得内敛。 这样的人,虽还不深入接触,衡玉却已肯定对方绝不是那等能任由家族摆布的人,也不是那等什么考量都没有、傻傻奉上改良造纸术的人。 双方见礼之后,默契地从对方身上移开了目光。何珈目光流转到其他人身上,并未发现风姿有远超他人之上的郎君,联想到宋安平的身体状况,何珈心下了然,估计那位郎君身体有些不适,并未前来参加赏梅宴。 虽觉得有些遗憾,但看到宋明初也已经足够了。 何睿上前,将宋祢夫妻领去了主席,他们这些长辈的席位都是在梅林东侧。何珈则带着何氏另外两位郎君上前,与衡玉等人见礼,随后便领着他们绕过庭院,来到了年轻郎君女郎君们聚会所在的梅林西侧。 红梅似火,俏生生开在枝头,傅逸披着薄斗篷,取了一壶酒,与俪玄寻了个清净的去处温酒对斟。 “子绪以为何氏那位女郎君如何?”傅逸取了两只玉杯,为他与俪玄各自满上。 因何珈未取字取号,称呼不便,傅逸便如此称呼,反正俪玄也知道他所指何人。 俪玄乃俪氏年轻一辈中最出众之人,取字子绪,他懒懒倚着栏杆,与衣着整齐坐姿端正的傅逸不同,俪玄行为之间颇见狂肆,素来不拘小节。 接过了傅逸递过来的酒杯,俪玄将杯中西域美酒一饮而尽,空杯再次递到傅逸面前,洒然一笑,“再满上。” 熟悉好友的性子,傅逸笑着摇摇头,端起酒壶为他满上。 俪玄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对何珈的评论说出口,“平价纸之功,史册千秋不灭。为人风姿,不逊你我。与玉儿表妹的气质倒有些相似,但细节雕琢之处,并不若玉儿表妹。” 将自己的评价说完,俪玄端起酒杯,不再如刚刚那般豪饮,而是轻抿一口,轻笑问道:“那景初兄又作何评价?” 傅逸抿了口温酒,正要说话,余光突然注意到那盛开在雪色间的一袭红裙,视线下意识就往那处望去,当他看清那迤逦而来的身影时,心脏一瞬间漏跳了几拍。 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 不知为何,《神女赋》里这一句词赋突然跃上傅逸的心头,也唯有如宋明初如今这般风姿,方才当得起神女一词吧。 这样的美,极具侵略性,如一团烈火燃烧于天地间,怒放自己的动人。 无人能不为这样的美而动容。 俪玄察觉到友人的失态,悠悠转过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先是一怔,回过神后含笑瞥了傅逸一眼,站起身来,“有佳人前来,景初兄何不与我前去迎接?” 傅逸已然恢复了平常状态,闻言不过一笑,并没有在意俪玄的打趣。 一路走来,有许多其他世族郎君上前献了殷勤。衡玉三言两语便脱了身,迈上三级台阶,走到俪玄两人面前,与两人见礼。 “看来安平没有来。”俪玄只见衡玉却没看到宋轩的身影,轻笑着道,“何氏庄园的梅花是出了名的,却一直不对外开放,今日难得开放设宴,安平却没有欣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