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见荣光,清明之人悟危局。 而最让人担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宋轩自出生起就是一个药罐子,如果不是出生在顶尖世家,有各种珍稀药物续着命,只怕早已丢了性命了。 “罢了,不说这个。此来会稽本就是为了探望你舅舅一家,如今你舅舅感染的风寒已经痊愈,洛阳又有急事,我们后日便启程回洛阳吧。” 这件事早有预料,如今听母亲提起,衡玉应了声是。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过来通知该用晚膳。两人前去与俪远一家一道用膳,五人分案而食,用完晚膳后便回了各自的院落休息。 第二日,衡玉正在院子里抚琴,俪远便过来拜访她。 走到院门,俪远阻止了想要进去通传的下人,立于门前,随着衡玉抚琴的拍子用折扇轻轻击打手背,神情惬意。待一曲终了,他也不要人通传,衣摆一甩潇洒走入院内,行到衡玉面前,“难怪姑父说宋家中只有你一人得悟琴棋书画四道真谛,此回洛阳,想必明初居士的名声就要在世人间传开了。” 衡玉右手按在琴弦上,随手拨弄着不成曲调的曲子,仰头看向俪远,“承远表兄吉言,请坐。”她目光一转落到俪远手指夹着的那张纸笺上,“这是傅逸兄派人送来的请柬吗?” “三日后傅逸将举行冠礼,只可惜那时你已回了洛阳。”俪远把请柬递给她。 衡玉接过,将薄而光洁的桃花笺摊开,片刻后将纸笺合上,搁于琴畔。 俪远道:“人虽然离开了会稽,礼还是该到的。” 衡玉瞥他一眼,笑道:“远表兄与傅逸兄不过一面之缘,竟然就要帮他从我身上要好处来了。” 俪远朗笑,“此言差矣,远只是觉得好物配美人,玉儿此行带了好几把折扇过来,而折扇与傅逸兄的才貌颇配,所以方才想要成人之美。” 折扇是前段时间才在洛阳流行起来的。衡玉与宋轩关系最好,当时宋轩举办一次聚会,衡玉便将折扇设计出来送予他,令他在聚会上大出风采。而纸上作画的折扇配上宋氏郎君的风采,直接引领起了洛阳世家新的潮流。 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折扇现在还没有流传到会稽,不过也差不多了。 衡玉偏头,瞥了一眼一直守在她身后的贴身婢女素兰,“可听到俪远郎君的话了?” 素兰行了一礼,抿唇笑道:“昨日素兰也曾见过傅郎君,那柄画有芙蓉的折扇颇配傅郎君,奴婢这就去取来。”款款退去。 有其他婢女给两人送上了茶,俪远吃了一口茶,方才道:“宋轩兄冠礼也不远了吧。” “的确。”衡玉对这年代的茶不感兴趣,只是随手拨弄着茶盖,“傅家势弱,若我没猜错,待傅逸兄冠礼之后定会入洛阳谋出身,那个时候我应当就能再遇傅逸兄了。” “承傅家兴盛希望的郎君,与宋氏最出众的郎君,两人若在洛阳相会定成一番美谈,只可惜远不能亲去洛阳参与这一场盛会。”俪远对此倒是颇为神往。 第185章 风流格调 第二日一早, 衡玉与母亲就离开了会稽, 赶回洛阳。 一路慢行,与来时所耗时间差不多。回到洛阳后, 即使估计着宋俪氏的身体没有快行, 但多日风餐露宿还是让宋俪氏有些不舒服, 下了马车后没有多留, 直接就被婢女扶着先行回了后院。 衡玉一家现在在主宅住着,目送着母亲先行离开,衡玉原本打算去找伯父宋祢, 但仰头看了看天色, 这时候宋祢应该还在办公,而父亲宋祁外出访友还未归,她想了想,也就往后宅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 就被一道轻缓柔和的琴声吸引了注意力。 她擅抚的曲子中,虽也有舒缓温和的曲子, 但因为抚琴之人不同, 最后出来的效果与这一道琴音也有些许不同。 懂琴之人,从琴音里就能猜出抚琴之人。 衡玉也不急着回去了,她绕过拦路的假山, 顺着悠长的琴音走到长廊上, 目光尽头看到了一道身穿玄色长袍、有些单薄的背影。 琴音有节奏,衡玉落下的步伐与琴音调子相合,抚琴的人一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宋轩这才改拨琴为轻轻抚琴。他两手按在琴弦上,微微偏头望向衡玉。 眉眼矜贵冷淡,如月洒江河,如墨染画卷,纵使世家子弟一向多才俊,但如宋轩这般动人又不会难辨雄雌的美貌却是少有。 “轩堂兄。”衡玉与他见礼。 宋轩站起身来,回礼,“玉儿,此去会稽可有何见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