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皱了皱眉头,替宋氏擦去其面上汗水:“可我们太太之前的胎位一向是正常的,胎儿也十分康健。” 产婆吞了吞口水,忙道:“这妇人生产时变化多了,这也算不得稀奇。” 宋氏摸了摸愈发硬的肚子,孩子在里面踢来踢去,显然是无法再忍下去了,只得道:“那就要催产药,这样拖下去,我跟孩子一个都活不了,若有万一,就舍了这个孩子,也要保住我的性命。” 对着产婆有些诧异的眼神,宋氏愧疚和不舍地摸了摸肚子,“这孩子生来与我相克,若是能生下来,我和他还有些母子缘分。若是不能,我还有芳姐儿要照料,不能白白送了命去。”她不禁流下泪来,疼得又抽了几口冷气。 “太太!”琥珀心疼地唤了声,急忙让琉璃随产婆去准备催产药来。 产婆端着汤药上前,望着床榻上虽十分狼狈却依旧美貌的宋氏,心头有些可惜,可奈何自家儿孙性命全都被握在他人手中,也只能对不起这大夫人了。 望着黑黢黢的汤药,宋氏原本有些平稳的肚子又开始抽疼了起来,本能地想要拒绝,熟知粗壮有力的产婆手劲儿却突然大了起来,让本就生产虚弱的她挣脱不能,她就算是再信任此人,此刻也发觉其中有诈。 因这产婆乃是威远侯府找来的,琉璃、琥珀几个侍女并不曾怀疑,眼见那汤药就要入口,宋氏只觉腹中弹出一道怪力,硬生生将这产婆推开了来,碗中的汤药撒了一地。 “太太!” 房中众人俱是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产婆还来不及反应,宋氏便突然面色红润了些,撑着身子道:“将这贼人拿下!” 琥珀与琉璃一瞬间明了,琉璃快步上前将那婆子擒在手中,产婆见势不妙,以防祸及家人,急忙咬断了舌头自尽。琉璃恨自己下手不快,这产婆死了,放下追查下去可就难找线索。 宋氏这边还未来得及惊奇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力气是从何而来,再度传来的疼痛将她的注意力夺去,虽没了产婆,但她已是第二次生育,琥珀和几个嬷嬷几人也都伺候过她生产,虽手忙脚乱,但有那股力量相护,也再未出过大乱子。 伴随着一声声的痛吟声,不知何时,有些阴沉的天气转而放了大晴,阳光照了进来,在外面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了丝暖意。屋檐下的冰凌开始滴下了水珠。 “这天气终于放了晴,可见是有好兆头的。姑娘您千万别着急!”四元看着薛令芳原本苍白的脸上因快速行走而染上一丝绯红,不禁焦急地说道。 此时的薛令芳才察觉到,不知何时,阴沉沉的天早就晴朗了,乌云散尽,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这倒是奇了。”她轻声低语,前世母亲难产身亡之日,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一个雨加大雪的天气,甭说天晴了,就连阳光也没见一丝。如今这倒是天晴了。心中不禁有些期望,或许真的就是个好兆头呢。 一行人小跑到了丹枫院,薛令芳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推开了院门,生怕下一刻就有人从门中哭着出来宣布噩耗。 看见琉璃正在门外守着,脚下不远处就是产婆的尸体,她和珍珠惊了一下,忙跑上前,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阿娘(太太)可有事?” 琉璃将发生的事情说出,珍珠合掌道:“阿弥陀佛,我看着小主子并非是什么克星,倒是太太的护身符了。” 薛令芳念及母亲无事,心中大安,也不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眉目一转,却又深思起其中的蹊跷。 珍珠见她面色苍白,虽穿着厚实的冬衣,仍有些打冷颤,便让她进了屋内的隔间等候。薛令芳等候片刻,听着传来的母亲声音,就心急如焚,抬脚便要出了屋去,却在此刻,那产房中传来了一声清脆有力的婴啼声。 似是一种预兆般,炫目的一道霞光从产房的窗户溢出照进了隔间的屋内,薛令芳的面上一阵恍惚,随即掩住眸中溢出的泪水,快步走入产房,珍珠等人早被着突如其来的霞光震慑住,无法回过神来。 产房之中,宋氏被那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诞下孩子,此时还颇有余力,只听婴孩哭声,却不见琥珀抱了孩子上前,抬眼一看,琥珀抱着裹在大红襁褓中的婴孩,一束极为明亮的青色霞光从婴孩身上散发出,整个房间都变得犹如仙境。 而那束霞光极为明显地是冲着婴孩而来,只将婴孩包裹在霞光之中,连抱着婴孩的琥珀都没能沾上半点霞光。 随着霞光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极淡的花木的清香,逐渐冲淡了产房内的血腥味。而哭闹不止的婴孩随着霞光也逐渐安稳下来,乖巧地躺在了琥珀的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