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管教孩子真的难。秦戈现在觉得自己十几岁的叛逆期特别短,实在太乖太好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白小园才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起头。给机构部门的人做“海域”检测比高考检测难太多了,光是需要整理分类的各种资料文件就足以让科室里其他三位不擅长处理这档子事情的人头大如斗。白小园分担了这部分工作。因为有些部门的人不方便到危机办露面,谢子京一天都在外面跑,去各个部门布置适合进行检测的房间。唐错配合白小园处理档案,秦戈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答疑解惑。 一天下来,白小园和唐错精疲力尽,秦戈已经声音嘶哑。 “明年的特殊人类技能大赛肯定也要做‘海域’检测吧,正好跟高考检测撞到了一起。我们人手真的太少了,就只有四个人。”白小园对着秦戈嘀咕,“高主任能不能再安排多些人手?” 秦戈耸耸肩,又拿起了手机。这回给他打来电话的是蔡易。 蔡易是特管委那边负责和秦戈对接这次检测工作的人。谈完工作,蔡易语带犹豫:“呃……秦戈,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谈的事情吗?” 秦戈:“记得,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我都可以抽出时间。别拖太久了,长期失眠和焦虑也是很严重的。” 蔡易应承了,和他约好明日就来找他做“海域”巡弋。 秦戈抬头时,看到白小园和唐错已经背包离开了办公室。“在单位摸鱼,又去健身房摸鱼。”白小园对唐错说,“你今天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唐错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摸鱼……摸鱼怎么了?摸鱼令我幸福!” 随后被白小园一路打出去。 今天蒋笑川去参加同学聚会,秦戈便干脆跑到了谢子京家里。谢子京回到家已经过了八点,两人稀里哗啦吃了一顿外卖,开始感叹生活不易。 谢子京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他和秦戈都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摊开双手双脚,愣愣地发呆。 “我们找时间再去爬山吧。”他说,“我和狮子都很想跑一跑。” 秦戈点头:“估计中考出成绩之后我弟就会回家了,接下来要填志愿,需要监护人签字。” 谢子京揽着他肩膀,两人交换了一个长吻。兔子从秦戈身上跃出,落入谢子京的怀中。谢子京抚摸它的毛发,微微笑了。 秦戈打算趁今天有空再进谢子京的“海域”看看。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让谢子京被摧毁过的“海域”恢复正常的方法。 海域里并无什么显著的变化,除了房间中张贴的海报变得越来越露骨。秦戈看着海报上的自己,心想原来谢子京脑子里成日想的都是这种事情。 他也并不讨厌。实际上,还有些儿沉迷其中。只是有时候不好意思跟谢子京直白地表达,谢子京是那种一拿捏到秦戈什么弱点就立刻欣喜若狂的性子,要是被他知道秦戈的想法,只怕会比现在更变本加厉。秦戈心想,纵欲要适度。 穿过衣柜之后的通路踏入房间外部,秦戈看到了站在废墟之上的人影。 谢子京的自我意识仍旧穿着校服,在从不断绝的雨水里眺望远处发光的地方。秦戈踏过腥臭的积水,渐渐靠近了他。 “这个废墟之前像是一座城市。”18岁的谢子京说,“我很好奇它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房梁与砖块成了旧日形象仅剩的印记。但如果是一座城市……秦戈心想,他大概可以猜到会是什么地方。 是谢子京的家,是那座安静闲适,春夏之交满城开着各色月季的城市。他爬上了废墟,与18岁的谢子京肩并肩站着。远处微微发光地方遥不可及,它像是某个明明公开着但不可以接近的秘密,谢子京碰不到。或者说,不敢碰。 少年模样的谢子京指指自己的脑袋:“他自己怀疑过,之所以当天什么都想不起来,是不是因为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秦戈立刻说:“不会的。” 谢子京耸耸肩:“谁知道呢?只有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秦戈:“……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谢子京转头看秦戈,眼神有些诧异。沉默片刻之后他笑了:“好吧,我不知道。但我听到了一些声音……不是我自己的声音。那些声音就是这样说的……你有罪,你是负罪生活的人,你从灾难和恶中诞生,所以你也只能享用灾难和恶。不要跟人随便交谈,不能过得太高兴,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残缺的,恶心的,不正常的。” “……你信我吗?”秦戈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信你。”年少的谢子京说,“因为他很信你。” 自我意识和本体的割裂很严重,秦戈知道这必定是因为两者长期得不到足够有效的沟通。谢子京的“海域”不是令人愉快的海域,所以他宁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