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回要一个月以后呢,想一想就郁闷。 “不理她算了。”霜娘嘀咕。 周连营正要迈出门槛,听她在后面嘀咕,笑着转回身来,捧着她的脸道:“那我不走了。” 霜娘情不自禁绽出笑来,但又有点不好意思,要拉他的手下来:“外面有丫头看着呢。” 虽然一院子丫头,但说来她还真没跟他当着别人的面有过什么亲热举动,近身的金盏和春雨都特别有眼色,只要周连营来,她们至多上个茶就出去了,不传唤从不进来。 他躲开了,霜娘没拉下来,只好改为又去推他:“我就白说一句,你还是去吧。” 不是她对雪娘还有什么姐妹情谊,所以要为她费这个时间,而是这事连上了楚王,那即使从永宁侯府的角度来说,也是必要弄清楚其中究竟的。 “好。”周连营应着,忽然低头亲她一口,才放开手,转身大步走了。 霜娘吓一跳,又甜又慌,忙缩回屋里去。过一会,做贼一样探出头来看了看,见院里的两三个丫头似乎都没有留意到,才松了口气。 ** 他这一去真就是一天,到晚间都没有回来。 霜娘先在灯下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着,但等到亥时都没见他,估摸着这么晚了,他就算再回来也不会到后院来了,只好怀了十二分的失望上了床。 屋子里的灯渐次熄去,春雨借着屋外映照的一点月光,摸索着回了外间的床铺,展被躺下。 静夜里,窗户上忽然响起敲击声的时候,主仆两个已差不多睡着了。 春雨是做丫头的,更警醒些,那敲击声又正好是响在她身侧一墙之隔,她听到第三下就惊觉了,一下翻身而起,道:“谁在外面?” 霜娘则还朦胧着,她恍惚听见有动静,神智挣扎着在要醒不醒之间,直等到有人掀帘而入时,才真的醒了过来。 室内不全是黑乎乎的,也有一点月光映照在床前地上,但跟室外比起来就差远了,那人想是刚进来,一时没有适应光线变化,过来的脚步有些慢,也极轻。 到床前时站定,俯身,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摸到她睡得暖暖的脸颊上。 没灯的情况下,霜娘的胆量要大多了,偏了头,亲在那只手的掌心下缘处。 周连营一顿,低低出声笑道:“你没睡着?” 霜娘小声道:“睡着了,我都没听见院门响,你进来里面时,我才知觉了。” “我没敲院门。”周连营收回了手,道,“时辰太晚了,敲门动静大,我直接翻进来的。” 霜娘惊得笑了,一边撑着要坐起来:“……动静大就大好了,你进自己家里,做什么仲子呀。” “怕吵醒了你,你这里的灯都熄了,想是睡了。”周连营说着按住她,“别起来了,你睡吧,我看你一眼就走。明晨要赶回大营,走得早,我不方便过来了。” 他说着就走,脚步却没动。 霜娘被他的话说得满心眷恋,探手出去拉他衣角:“我不困了,你累不累?不累坐一会儿,和我说说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话听上去很正经,其实这个情境下,她对事情进展的兴趣只有一分,九分是舍不得他这就离开。 周连营顺势在床边坐下了,道:“其实望山知道,他跟我跑了一天,我原想着明天让他来跟你说的。” 霜娘先提起不过是个托词,但这时听他的话音,不由问:“查出来谁捣的鬼了?”这么快? 周连营“嗯”了一声:“王郎中家的那个外室女,你记得罢?就是她。” 说起来一点也不难查,周连营先花了一点功夫,去搞明白楚王府里现在居住的人口,过滤到王家的这个外室女时,嫌疑自然定在了她身上。 虽然没证据,但周连营没有犹豫,直接找到了楚王,言语几句,试探出了楚王根本还不知道他预定的“夫人”人选被劫失踪——门房没报给他,早上贺老爷和胡姨娘两个去,问了几句就被当成骗子轰走了,也正因如此,这两人没办法,才转来求助了侯府。 周连营便直说了,楚王听了大惊又大怒,他虽然抽风,但智商还在正常线上,认同了周连营的判断,当即把那外室女提来了。 外室女先不肯承认,奋力狡辩,但她不够了解一个王爷翻脸之后和普通男人的不同,楚王没和她废话,直接让人上了刑讯。外室女再怎么能蹦达,在真格的刑具面前,仍旧是个普通的弱质女流,嘴硬程度十分有限,很快撑不住把实话吐露出来了。 雪娘就是她叫人骗走的,她不忿自己的出身高些倒成了阻碍,只能没名没份地混着,而雪娘一进门就能当夫人,还又有个侯门媳姐姐,两头占好,真叫人进了门,哪里还有她站的地方。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