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庄秋桐都没有亲自出过面,说服宫女的是陆嫣,躲藏在此处的也是陆嫣,而她庄秋桐,不过是因表妹对自己嫉妒生恨,险些失了清白。 思及此处,庄秋桐无声地笑了笑。 若非这个表妹易于教唆,她怎会容忍如此之久? 庄秋桐缓缓撩开珠帘,不多时,薛白推门而入,她的眼睫一颤,楚楚可怜地行了礼,“臣女见过王爷。” 薛白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冷声问那宫女:“本王的王妃在何处?” 宫女瑟缩几下,慌忙叩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薛白的语气很淡很淡,但是眸底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引本王来这翠翎宫。” 宫女稍微抬起头,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陆嫣,“是……” 陆嫣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频频望向庄秋桐,却发觉庄秋桐没有什么反应,便慌慌张张地说:“这宫女如此大胆,说不定还会撒谎!” 薛白不咸不淡地问道:“陆小姐,她尚未说是受何人指使,你怎就如此笃定她在撒谎?” 陆嫣支吾半天,咬了咬唇,“臣女只是觉得……她肯定不会老实。” 庄秋桐微微皱了皱眉,只觉自己这个表妹当真愚蠢,却并不出声。 宫女见状,心知自己今日不论是否老实交待,都只有一个下场,决意再咬下陆嫣。她低着头说:“……王爷,是陆小姐。” “陆小姐说只要奴婢把王爷引来,庄小姐得以嫁入王府,日后便会讨来奴婢,做、做您的通房丫环。” “你胡说!” 陆嫣涨红脸,“我爹是大理寺的廷尉,你若再这般胡言乱语,我就让她把你拖下去,拔掉你的舌头!” 她说完,回头望向庄秋桐,“表姐,你快告诉他们,不是我,不是我!” 庄秋桐轻轻地蹙起眉,“嫣儿……” 宫女并不理会陆嫣的威胁,叩首道:“王爷、郡主,奴婢所言无半点虚假,倘若有半天不实,天打五雷轰!” 庄秋桐抿起唇,半晌才含泪道:“我待你如亲姐妹,你怎能如此陷害于我?” “……你明知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她顿了顿,余光望向薛白,坦诚道:“我心悦从嘉王不假,可我断不愿以如此卑劣的方式嫁入从嘉王府,唯有两情相悦才能琴瑟和鸣,长长久久。” 庄秋桐颤声问道:“嫣儿,你这是做什么?” 陆嫣愣在远点,呐呐地开了口:“表姐?” 庄秋桐不答,只是盯着薛白,略带歉意地说:“王爷,秋桐给您添了麻烦。” 薛白瞥他一眼,并不搭腔。 “原来是陆小姐。” 薛剪萝倒不意外庄秋桐会把此时全部推到陆嫣的身上,她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陆嫣,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言反驳什么,便刻意添了一把火,“既然如此,庄小姐,方才你落水可是另有隐情?” 她拖长了声音,“你这表妹竟把三皇叔引来这翠翎宫,名义上是知你心仪三皇叔,了你夙愿,实则是要庄小姐身败名裂,遭人嗤笑,真狠的心呐。” 庄秋桐不语,无声地落泪,权当是默认了。 陆嫣安慰自己庄秋桐只是吓坏了,她冲过去晃起庄秋桐的手腕,着急地说:“表姐,你快告诉她们,我没有。我没有推你落水,我也没有陷害你,都是、都是……” 话到嘴边,陆嫣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满含期待地望向庄秋桐,希望庄秋桐能出言帮自己脱身。 自己的表姐素来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不会的。 陆嫣努力地说服着自己,却不想庄秋桐沉默着收回自己的手,失望地说:“嫣儿,你让我如何为你辩解?” “你推我入水,又设计引来王爷。”庄秋桐咬唇道:“方才你推我入水时,我只当你一时糊涂,不与你追究,却不想你竟如此待我。” 说着,庄秋桐的眼泪扑簌簌滚落,她泣不成声道:“我知晓你素来不喜姑丈夸赞我,也知晓你性情直爽,是以从来不与你计较,哪怕你在外惹事,也会为你求情,你……” 她啜泣一声,波光潋滟的眸似是无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