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当然明白他是疼的,可等一下还得缝合,他身上伤口颇多,需要的时间也多,若是现在就打麻药,剂量大了对伤口并无好处。 “稍微忍忍,我尽量轻一些,马上就好啊……” 男人挺有耐心,一边洗一边轻言安慰。整整换了三桶水,总算是把这脏猴洗干净。给他打了麻药,等起效后开始缝合。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年轻的大夫缝衣服一般缝到一起,床上的狼孩则开始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我失去了知觉,一动都不能动。我受伤后把那几根宝贝都吃了,可也没多大效果,这些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治疗。 伤口包好,许大夫浑身大汗淋漓。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暂时别穿衣服,三天后再来换药。” “谢谢大夫了,麻烦你折腾到这么晚。” 许大夫摆摆手:“都是分内事,为人民服务。但这孩子以后咋弄啊?他被狼养大,身上都是野性。会不会……他还能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杨国庆在一旁皱眉,难道这孩子以后要在家里了吗?被野狼带大的啊!他真的不会攻击人的吧。 杨铁槛也有些犯难,可怎么说也是同类,跟家里的孩子遇到了,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管这缘分是啥缘,如今也只能先把孩子的伤治好再说。 夏日夜风习习,把尚在麻劲儿的狼孩平放在板车上,上面虚虚的搭了一条薄被。杨国庆马鞭一甩,枣红的马儿嗒嗒的往前走。杨铁槛和石头跨坐在后头。 担心家里人害怕这野性的小子,石头自告奋勇的跟他在东外间北炕上睡觉。半夜,这家伙居然要爬起来,被石头一把摁住。 “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口刚缝好,小心全崩裂了。” 狼孩急的皱眉,后来指指自己的下身,同为男孩的石头顿时明了。“等着,我去给你提夜壶。”小子,几次偷袭我,我现在还得侍候你这个。 起了一回夜,后半夜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的很沉。翌日在大碴粥的香气中醒来,睁开眼睛鼻子嗅嗅,一阵儿的恍惚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麻药劲儿已经完全过去,伤口开始疼。但这点儿蚂蚁咬针尖扎一般的痛,对于他一个野兽堆里,经常被撕咬的孩子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力气已经恢复,抬抬腿充满了力量。他居然真的活过来了,这个认知让本来想等死的孩子心生喜悦。 正想起来,忽的想起那人不让他动,狼孩就继续躺着。 依依早晨洗了脸,大嫂给她抹香香。小二在旁跳着也要,被妈妈拍了一下“走,走,凑什么热闹。大夏天的又不会皴,你个男孩子抹什么油啊。” 小二其实是无所谓的,但你拒绝他了,他就是不干。闻言指指婶婶怀里的小弟弟:“那为什么三三也抹?” “三三是小宝宝,皮肤嫩,得保护好。” “我也是小宝宝。” 李玉萍哈哈哈大笑:“不知羞,你都要上学了,还是小宝宝呢。” 一家人都在笑他,小二这个厚脸皮的不为所动“我不管,我就要抹。” 王爱珍指指这皮小子:“快给他抹吧,抹的香香的,我们小二跟小女孩一样漂亮。” 不大的孩子也能听出调侃,臭小子往后退一步“我不抹了,我才不是女孩子。” 大家被这活宝逗的笑弯了腰,依依过去拉住他的手:“得抹,抹了香。” “不要,我不要当女孩子。”小二急切的想跑,可又不敢使力甩姑姑的手,被个娇嫩嫩柔弱弱的小姑娘困在了当场。 “非得抹。” 依依拽着侄儿,就是不让他走。她比小二低半头,漏在外面的胳膊细的柳枝一般,好似只有对方一半粗。 小二被女孩这俩字刺激的满头大汗,急的想往外跑,偏偏姑姑就是不放他。急的敦实的小家伙满头汗。 “姑姑,你就放开小二吧。”小男孩噘着嘴,话语说的温软甜糯,任谁都听得出在讨好。 小公主笑笑“给你抹香香,脸不皴。” “小二不抹也不皴。” “好吧,那你去给我、倒水。” “好,我给姑姑倒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