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疑点重重,但人命关天,容不得多耽搁。 盛煜眉目冷凝,将那些线索迅速翻了一遍,沉声道:“我去找她。” 声音森寒,显然是强压怒气。 魏鸾瞧他那副盛怒之下似要提剑砍人的模样,不太放心,在盛煜经过时,忙一把扯住他衣袖,低声道:“我与夫君一道去。沈嘉言虽与我有过节,却没理由害祖母,真凶未必是她。夫君还在气头上,若是不慎用了私刑,怕是会与梁王和沈相起内讧。对付沈嘉言,我有法子,尽量不招惹梁王。” 她的声音不高,却柔和而坚定。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黑色衣袖,骨节都有些泛白,显然是怕他冲动之下误入圈套,甚为紧张。且她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沈嘉言并无谋害的动机,若是有人栽赃陷害,盛煜拿强硬手腕去碰梁王府,恐怕正中对方下怀,一石二鸟。 盛煜顿了下,沉眉颔首,牵着她大步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第113章 摊牌 诱沈嘉言出府并不难。 无需费心筹谋, 魏鸾递封言辞恳切的请帖, 在里头抛出个分量足够的诱饵即可——梁王既有意拉拢盛煜,沈嘉言瞧见鱼饵定会上钩,若她故意推辞不肯前来,则可见其心怀鬼胎。届时都无需弯绕,盛煜径直杀上门都无妨。 反正盛煜这回出狱是奉了密旨的。 请帖送往梁王府的同时,夫妻俩径直去约定的隐园等候。 隐园坐落在皇城西侧, 周遭尽是高官显贵的别苑私宅, 少有闲人踏足。这园子最早也是勋贵的私宅, 里面曲水拱桥,竹丛掩映, 错落分布着数座阁楼, 雅致而不失富丽。后来那位勋贵权势倾塌, 宅邸被充了公,几经腾手,倒成了设宴谈事的好去处。 京城里有些富商谈生意,或是谁家谈事,常会来此。 魏鸾选在这里碰面,既不招眼, 也可打消沈嘉言的顾虑。盛煜并未露面,唯有魏鸾带着染冬进去,将幽静处的整座阁楼包下,随便要些糕点酒菜,只做谈事之状。盛煜则凭着神出鬼没的手段悄然潜入, 埋伏在魏鸾隔壁的屋子里。 没用太久,树荫遮掩的宽阔甬道上,梁王府那架华贵的宝盖香车辘辘驶来。 到阁楼前停稳后,沈嘉言没急着下车,先招了在此处伺候的管事到跟前,问阁楼里是否还有旁人。她是王妃之尊,在章家节节败退而梁王日益得宠的情势下,尊荣自非旁人可比。管事如实回禀,得知里面唯有曲园的少夫人和随身侍女,再无半点顾虑,由随从簇拥入内。 雅间里,魏鸾正襟危坐。 瞧见那道盛装丽服的身影,她起身行礼拜见,哪舍得多费口舌耽搁,只朝染冬道:“到外面候着吧,我有话单独同梁王妃说。守在阁楼门前,不许闲杂人靠近,便是此处的管事,也不许来打搅。”说着,睇向沈嘉言。 雅间宽敞富丽,桌上的饭食却摆得极随意。 沈嘉言瞧她神色极肃,隐有焦灼之色,猜得她破天荒地主动递请帖相邀,是有要事相谈。叮嘱染冬的那番话,其实是说给她听。这隐园背后的主子是皇亲,能营出这方谈生意要事的天地,是因手腕颇强,从未在这地盘上出过乱子。 她稍加思索,命随行之人也到阁楼外候命。 随从鱼贯而出,掩上屋门。 片刻后脚步声远去,周遭归于寂静。 魏鸾记挂着乐寿堂里危在旦夕的祖母,径直开门见山地道:“今日请殿下过来,是有件极要紧的事相询。昨日月容出阁,殿下亲来道贺,原是好意,但就在昨晚,家中祖母忽然呕血不止,请了太医和玄镜司的高手来看,都说是中毒所致。连夜查问过后,诸般线索,竟齐刷刷指向了同一人。” 她顿了顿,熬夜后微红的眼底锋芒微露,郑重而暗含审视。 沈嘉言欣然而来,哪料魏鸾要说的竟是这个? 猜出魏鸾是在怀疑她,沈嘉言面露不悦,“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是你身边的随从,采春。玄镜司查案,向来不曾出错,她罪责难逃。”魏鸾盯着她,丝毫不掩怀疑,亦不负方才的恭敬姿态,只冷声道:“她不过是个侍女,跟我祖母无怨无仇,没理由在喜宴上下毒。她在你的手底下卖命,受谁指使,也显而易见。” “放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