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没得商量,遂摸着弟弟的喜好,安慰道:“宫里有位姓余的画师,极擅仕女图,我已说服父亲,回头请他教你作画。这是过了明路的,往后不必再藏着掖着,也不必怕父亲责备。” 盛明修惊喜过望,“当真?” 见盛煜挑眉颔首,当即兴奋起身道:“多谢二哥!不过余画师就算了,今日我去京郊找到了时画师,他答应指点我作画。既然父亲不阻拦,往后我尽可放心去跟他请教!二哥不知道,时画师当真是慧眼如炬,点石成金……”他后晌得时虚白点拨,许多地方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这会儿说起来,自是满腔兴奋,滔滔不绝。 一番吹捧,就差说时虚白是神仙下凡了。 盛煜听得面无表情。 忽然想起来他这两晚之所以孤枕难眠,也是因时虚白横插一脚,令他胸口憋闷,试探魏鸾心意时失了分寸,难以自持地吻她,以至撕裂伤口,被魏鸾强行扔着独自睡。虽说时虚白给药金是好意,追根究底,也有罪魁祸首的嫌疑——偷画魏鸾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那画师居心叵测着呢。 偏巧盛明修尊崇他,就差奉为神明顶礼膜拜。 盛煜瞧着满脸兴奋的弟弟,没忍心打断,只等他说完了,才悠悠开口。 “时画师技艺如何,智者见智。不过那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出自陆士衡的《文赋》,你连这都分辨不清,误认为是诗,可见读书时粗心疏忽。纵使父亲允准你学画,也不可丢了学业,别整天玩物丧志!” 这般态度,可跟从前迥然不同。 毕竟以前盛煜对他甚是纵容,帮着挡了不少盛闻天的教训斥责,就连他偷看春宫图的事都瞒着,还是头回说学画是玩物丧志。 盛明修不自觉摸了摸鼻子。 他又不慎招惹二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吐血的老盛:总有一天得被弟弟气死! 蟹蟹晏什七和茉燮的地雷,muaaa! 第59章 探秘 同样被春光笼罩的东宫里, 章念桐近来却仍焦头烂额。 镜台寺刺杀失利后, 她非但损兵折将,跟太子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这阵子周令渊禁足东宫,身周由永穆帝的亲信守着,章念桐纵能前去探视,也不敢乱说公事。而至于私事,周令渊显然对她派人刺杀魏鸾的事极为愤怒, 每回看她, 眼里都藏着寒意。 夫妻间没了温情, 愈发无话可说。 章念桐几回过去都沉默相对,后来索性不再去看他, 得空时只用心陪伴孩子。 反正夫妻间公事没法说, 私事没得聊。 周令渊就算恨, 也奈何她不得,只能彼此耗着。 好在章太后虽上了年纪,魄力却不减当年,探出盛煜的伤情后,迎着永穆帝的怒气迅速做了安排。章念桐只需耐住性子,等父亲将兄长派回京城, 便可谋划大事。只要能挡住永穆帝砍向章家的重剑,太子便可无恙,她亦能如章皇后般岿然不倒。 ——即便夫妻离心,仍有无双尊荣。 毕竟这周家的天下有小半是章家帮着打下来的,而今同享富贵, 天经地义。 章念桐心安理得,只耐心等候时机。 谁知平地生雷,那搅屎棍般的道士竟会卷着药金来京城豪赌?当日街上动静不小,章念桐本就悬心,得知道士被人劫走后,愈发觉得情势不妙。果然,没两日,便听得消息,说永穆帝不知怎的听闻此事,竟绕过京兆府,将案子交给刑部,由梁王督办。 这消息无异于火上浇油。 刑部不像玄镜司,里头人事错杂,又不像玄镜司铜墙铁壁密不透风,有许多可插手转圜的余地,不足为惧。要命的是梁王,他那母亲淑妃绵里藏针,城府极深,瞧着温婉贤良,暗里没少为儿子谋算——上回兴国公的事,两位相爷那样卖力,未尝没有她推波助澜。 而今案子落入梁王手中,他自会竭尽全力掀起章家的底。 且他是皇子,素有贤王之名,跟玄镜司那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冷厉名声孑然不同。有两位相爷在朝堂撑着,梁王查案后所说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