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的情思,不过是她一人演绎的可笑故事。 可悲的是她竟信以为真! 少女时的心事遽然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沈嘉言在极度的惊慌、愤怒、屈辱过后,反而冷静下来,死死捏着手指,站在周令躬身侧,面无表情地道:“盛统领客气。”见魏鸾抬眉看过来,似在提醒,又咬牙吩咐,“谨鸢,替我送盛少夫人。” 这一送,便是有去无回。 谨鸢又是害怕,又是不舍,红着眼低头道:“是,王妃。” 魏鸾没再多逗留,朝梁王行礼辞别,盛煜亦拱手为礼,而后揽着魏鸾肩膀缓步离开。 众目睽睽下,相拥而行的姿势甚是亲密。 直到两人走远,周令躬的客气笑意才收敛殆尽。 “盛煜这回去办兴国公,昨日才刚回京,今早就登门造访,我还当是为朝堂的事,却原来是为了魏鸾。”他看着沈嘉言,神情不悦,“看魏鸾那样子,自是来算账找晦气,你先招惹她的?” “是妾身莽撞。”沈嘉言低声。 周令躬压着不满,皱眉责备道:“我知道,因玉容的关系,你跟长宁和魏鸾都不太对付。但那是在闺中,如今进了王府,就该有王妃的样子,分得清轻重缓急!盛煜深得父皇宠信,我都要避让三分,他是对付章家的利剑,咱们该笼络才是。” “妾身明白。” “我的意思是——”周令躬神色稍肃,皱眉道:“往后宁可委屈些,别去招惹魏鸾,我可不是太子,为个女人得罪玄镜司,不值得!今日我已应付了盛煜,若有下次,绝不姑息。回去好好想想王妃该如何行事,该如何操持内闱,而非徒惹事端!” 说罢,沉着脸拂袖而去。 沈嘉言愕然,眼睁睁看着他疾步远去。 她自嫁入梁王府,夫妻感情便颇融洽,既因她祖父沈相在朝堂的位置,也因周令躬对她有几分情意。相识以来,这是周令躬头一回给她脸色看。所谓为个女人得罪玄镜司不值得,究竟是魏鸾不值得,还是她不值得? 沈嘉言捏不准。 但她却明白,周令躬今日丝毫没打算维护她。 从前她碍于东宫权势,不便与魏鸾硬碰硬。可如今呢? 生于皇室,天潢贵胄,堂堂梁王殿下,竟会对一位四品朝臣退让到这个地步! 沈嘉言胸口憋得像要爆炸,拖着僵硬的腿脚回到住处,屏退侍从,将屋里砸了个天翻地覆后,才阴沉着脸停手。目光环视,是雕梁画栋,金鼎玉器,仅次于皇宫的尊荣之地,亦有权柄在握。可今日,她身为府中主母,却被逼得跪地行礼,威仪尽失。 原来,这就是她苦心求得的梁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沈嘉言:捡了把闪闪发光的刀,却发现刀是钝的,so sad 梁王:重剑无锋,谁让你拿防具去害人 第43章 后悔 梁王府外, 魏鸾这会儿倒是神清气爽。 美中不足的是盛煜被玄镜司的徐晦半道劫走了, 说是为章经的事—— 年初明月楼的那桩案子,章经落了个行凶杀人的嫌疑,被羁押在玄镜司。盛煜知道背后的隐情,当然不会真的按杀人罪名处置章经,只是当时先忙着跟永穆帝逼迫章家,后又奉命去陇州办差, 一拖就是整月。 惹祸精章经也就在狱中关到了如今。 也不知是盛煜疏忽忘了, 还是记恨章经先前的言语无状, 有意教训他。 章家的人见天来玄镜司门口晃,因盛煜和赵峻都不在, 徐晦已硬着头皮顶了好些天。如今盛煜既已回来, 这会儿章家的再度登门, 徐晦便忙来请盛煜。 盛煜仿佛终于想起牢里还关着个目中无人的倒霉蛋,倒没耽搁,先去处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