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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定会是位好夫君。鸾鸾,你新婚初嫁,更要比从前懂事,往后若得空时也多来陪我说话。”

    语气亲近爱护,跟沈嘉言摆明的针锋相对迥异。

    魏鸾亦将眉眼敛得温婉,含笑应对。

    因座中有几位长辈和故交是她婚后头次碰见,应付完太子妃后,她又过去打个招呼。没过多久,母亲章氏、伯母敬国公夫人和镇国公府、定国公府的外祖母和舅母们陆续前来,招呼后各自归坐。

    人齐后静了片刻,永穆帝在章皇后和淑妃、太子、周骊音等人的簇拥下驾临宫宴。

    接下来的事便跟魏鸾无关了。

    这种场合,自是后宫贵人、年高望重的皇亲重臣酬笑应答,还轮不到她。面前的矮案上有佳肴美酒,银炭熏烤得殿里温暖如春,安心享受即可。

    笙箫鼓乐绕梁盈耳的间隙里,魏鸾还出了会儿神。

    她想起了方才沈嘉言的挑拨。

    那位画师名叫时虚白,是中书令时从道的孙子。时家是数代承袭的高门贵户,时虚白的太爷爷是前朝名儒,也曾是国之重臣,因遭奸佞谗言构陷,加之前朝那狗皇帝昏聩无道,被困府中闲居。即便如此,时家府邸的门楣仍在,即使改朝换代,在朝堂内外仍颇有声望。

    先帝登基时,曾亲自登门将老者请回朝堂,委以重任。

    后来他太爷爷过世,时从道遂成中流砥柱。

    到如今,时从道位居中书令的要职,乃文臣之首,德高望重,极得永穆帝敬重。

    便是沈嘉言那位担任门下侍郎的祖父,虽同在相位,到了他跟前也颇客气。

    不过时虚白却无意于朝堂。

    他自幼便被誉为神童,精通文墨自不必说,书法画艺更是京中一绝。满京城的高门贵户,为求他的一幅字画而费尽心思的不在少数,时虚白却疏狂随性,只挂了个宫廷画师的闲职,自在遨游。去年他出京云游,据说至今还没回来。

    传闻时虚白极称赞她的容貌,每年画一幅美人图,眉眼身姿皆是她的影子。

    而这些画他都是精心收藏,万金难求。

    魏鸾没见过美人图,偶尔宫宴游玩时碰见时虚白,那位虽有疏狂随性之名,待人却守礼客气,丝毫不像是会盯着她容貌画图珍藏的人。是以魏鸾心中始终将传闻视为无稽之谈。

    但她不确定盛煜怎么想。

    毕竟,自家妻子被人画在图中珍藏,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沈嘉言专挑要害生事,真是可厌可憎!

    魏鸾心中暗恨,狠狠瞪了沈嘉言背影一眼。偏巧对面是朝臣公卿,她瞪完沈嘉言后目光微抬,就见盛煜端坐在席间,眉目冷峻,端毅沉稳。仿佛是察觉她的偷窥,盛煜眉头微动,抬头似要望这边瞧过来。

    魏鸾心头微跳,赶紧埋头吃糕点。

    ……

    宫宴盛大,热闹了许久方散。

    品级低些的官员女眷们谢恩拜辞,章皇后按着惯例,留了身份贵重的到北苑去赏雪景,算是同沐皇恩。离了太液池摇曳的水波,女官内侍们引着众人往北苑走,章皇后和淑妃各自被簇拥着,乘了肩舆缓行。

    淑妃出自名门,其父与时从道交情极深,也是前朝名望盛隆之人。

    永穆帝当初娶她是为笼络老臣之心,颇为爱护。她生得丰腴美艳,膝下有梁王周令躬和玉容公主周华音,行事温婉大方,进退有度,便是在章太后和章皇后的两重压制下,也能从容应付,在永穆帝心中得一席之地,至今仍得盛宠。

    今日她盛装出席,眉心点缀殷红的宝石,风华万千。

    朝中有随先帝南征北战而立下从龙之功的新贵,亦有根基深厚家学传承的前朝旧臣,永穆帝承袭父志,有意造个文成武就的升平盛世,这些年苦心维系着新旧两拨人,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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