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旸依旧坦然直视殿上那上位之人的眼睛,皇帝方觉他真是什么都知道了个清楚,不得不接以真言:“亲女云浅,骄纵跋扈,违吾诏旨,且失身贞,现剔去公主封号,贬为庶民,永生不得再入京都宫城!” 然而,这还不能令云旸满足。 “父皇……” “旧事已毕,宴时已到,今日乃为百官犒宴,还请父皇开宴。” 云旸要接着出口的话被云昭堵了回去,苏丞相亦是起身附言:“陛下自省,怀心阔阔,实令臣等折服,既然今日为宴请群臣庆贺佳节,便让微臣来言开宴第一祝吧。” 云昭听得丞相之言宽了宽心,看到百官见丞相态度便有跟附之意,想着现下这样最是好处,多说则过不如作哑不知。 云旸依旧站着未动,旧事诏令由父皇亲自落定,想必母后心生宽慰泉下必能瞑目,只是他是打定了主意的,怎能就此罢休。 “哈哈哈。”先是朗声笑了笑,云旸转身问向苏丞相继而又面向百官道,“苏相可能吃的下,百官可能吃的下?” 一语又引得百官惶惑,毕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人人皆心有戚戚。 “不如儿臣来问父皇讨得一记定心丸吧。”说罢云旸转回身面朝大殿之上的皇帝道,“父皇之前行言理事间处处透着自己对太后的孝义,可您当年手刃先帝时,可曾想过这两个字?然今朝中此事人尽皆知,父皇是否还要同过去多年一般,想方设法不则手段地将知情人士从庙堂上剔出,留众臣一处活生!” 这一席话言辞灼灼,矛头顿指皇帝,殿下的百官联想起这些年间朝堂中的翻覆一片哗然。不知是谁起的头,百官一片片地跪下直请批准告老还乡,最后只剩皇子与三公依旧站着。 在一片鼎沸中皇帝紧握着桌案边缘,额上青筋暴起,突然将旁边的玉玺盒扔向了云旸:“怀王,你这是在逼吾么?!” 云旸这才跪下做恭态:“儿臣不敢,如父皇所见,儿臣不过是替百官讨一记平安符罢了。” 云昭闭目凝眉,没有拦的住他,直觉晚矣。 叶御史则和慕太尉对视一眼,终是同百官一同拜下。前者是因新帝登基,无论是怀王还是太子对自己皆为有益;后者则是因为尚无消息的女儿,若是新帝登基,不论怀王还是太子皆会比皇帝搜寻的更为尽心尽力。 三公中只剩下一人,苏丞相。 皇帝将最后的希翼寄托在他身上:“苏相,你可是有话要说?” 苏丞相欲开口,却在最后顿住了。 与其说他侍的是皇帝,不如说他侍的是百姓,朝堂乱则百姓乱,主事安则百姓安,而皇帝手刃先帝诬害朝官之事百官皆知已成事实,束手难安了。 “臣,无言。” “哈哈哈哈……”皇帝霍的狂笑起来,指着云旸笑的尽显沧桑,突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视线又盯住了云昭,“太子呢?”可有从与参乱?自己可真是报应啊。 云昭无法说自己不知情,只能沉默,然而这份沉默在皇帝看来,却是默认了。 “好好好,你们可真是吾养的好儿子啊!”许久皇帝颤颤坐下,扶着自己的额头深嘲言道,“你们不就要这个皇位么?我给就是了,拿诏书来!” 因为皇帝没有明说,众人皆在猜皇帝到底是传位给身在储位的太子呢,还是给造成此景的怀王?毕竟今日之事是以太子之母皇后为起因,实在不知是否有迁怒的影响。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皇帝的措辞,他让人拿的是诏书,而不是诏纸…… 内侍总管知道皇帝的意思,将诏书取出,看到他靠在龙椅上对自己摆了摆手便直接宣布。 “炎顺天命,圣仁广运。吾开东政以来,极心尽力,然出身所碍,未有达成原想之境。吾第四子云睿安,寄吾所愿,承志天地,特立为新帝。念其尚孕在母腹,便立固王摄政,待幼弟年成还政归封,钦此。” 此诏令一出全堂哗然,这不是先帝遗诏吗?可只闻先帝有三子,哪里来的第四子! 皇帝笑,眼睛瞧着自己的两个好儿子道:“吾之四弟云睿安便是现在司雪阁主苏子衾,他于不久前已成婚算是年成了,吾自当遵先帝遗诏退归固王之位,留回封地。四弟生母言鸽是与先帝共创东政的司雪老阁主的亲孙女,苏子衾便是唯一的言氏血脉,如此众臣可是满意?” 本来哗然的朝堂突然就静了下来,司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