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进屋里,初春的凉意渗进来,叶御史起身把窗户合上。 “这个不急,我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的。”叶御史握了握叶琉涟的手道,“三皇子的为人不错,之前为父帮衬了他许多,今日他也答应我会对你好,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想来也是有缘分的。” “爹。”叶琉涟皱了皱眉。 叶琉涟看着叶御史,明明才三十多岁而已,头发已经有几根变白了。 “如今不比从前,陛下对先皇旧部大有除之而后快之势。几年的天灾,国库空虚,官员又不得行商。所幸清儿也争气,凭借着这一点,他暂时也不会动我,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叶御史说起来倒是风轻云淡:“大皇子无心朝政,二皇子虽有才华可是重攻心术,三皇子德才兼备,也最得皇帝欢心,你若嫁了他,为父就放心了。” 若是叶琉清说过,她若不愿就定不会让她委屈,她还有些动摇,谁不想嫁个真正合心意之人呢?可看着眼前这般的父亲,叶琉涟说不出一个不字,多年来是父亲辛辛苦苦撑起了这个家,这个叶府也只是外表看上去风光而已。还记得前两年,皇帝突然将朝官大换血,先皇旧部能去了一半,好的也就贬了官,运气差一点的被揪住把柄全家都发配边疆甚至丢了性命,那期间整个长安的官员都是人心惶惶,好一阵子父亲都日日奔波在外,回家中的日子只手可数。 但是在朝为官还是京官,哪里有人能真正做到一点把柄都没有呢!若是和皇室攀了亲戚,是不是父亲便不必再为此忧心了?前世时,她没感受到的父爱亲情在这里全部都感受到了,她也想自己能帮父亲做点什么。 叶御史看着她思忖良久终是缓缓点了头,拍拍她的脑门道:“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门静静合上,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叶琉涟躺下看着床板,伸手扯开嘴角努力让自己开心点。反正她也没喜欢的人,反正那个云旸应该也不错,反正……叶琉涟抚上心口,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好烦躁。 ☆、春风渐渡入帷堂 (8)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叶府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件是众人听闻叶御史要纳两房据说是貌美如花的年轻妾室,另一件是叶府一个婢女在消息传出当日自尽身亡。 茶余饭后人们就爱唠唠闲话,久之街坊巷里传出好几种说法,其中最被人们认可的有两种:一种是说那婢女跟了叶御史,可是眼见他要纳妾也不给她一个名分,心里不甘,便自尽了。还有一种是说将进的两房妾室脾气不好,不知打哪听到了消息,未进门就对那婢女百般刁难,婢女受不了便自尽了。总之结果就是那婢女化为鬼魂日日游荡,人们经过坟墓周围都给她烧一沓纸钱,乞求她不要缠上自己。 这日叶琉涟正在街上闲逛,看到一茶馆有个说书的,想也逛累了便凑过去喝口茶歇歇脚。 这说书人正讲到兴头上,手里的纸扇有模有样地挥舞着:“只见漫天飞沙,那壮士也没了之前的气势,总感觉一阵阵的阴风在身后乱窜,突然!” 说到这里说书的停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引发众人不满,有拍桌子的闹:“突然什么啊,这时候喝什么茶啊,一会再喝!” “嘿嘿,客官别急啊,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的笑了笑突然板起脸,众人因他表情骤变心里惊了一惊,又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茶客压低了声音:“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十分的幽怨,也说不出是哪个方位传来的。壮士只觉那声音在自己身边围绕,突然想起了那位老山客的话‘那女子带着怨气下葬,死后无法升天,化为厉鬼,终日在生前住所周围游荡,专夺男子性命’顿时一阵腿软,手里的斧头乱挥。” 叶琉涟听着听着进入情境中,不自觉得紧了紧手中的杯子。 茶客继续道:“那哭声似乎被斧头割破了一般,变的喑哑起来,宛如怪兽的嘶吼。壮士斗着胆子凑上前去,只见桃树下隐约一人影,衣襟飘飞,那恐怖的嘶吼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嘀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