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连成苦笑一声,道:“叔叔,侄儿有罪,这次是侄儿棋差一招,输给郭业了!” “此言怎讲?”两个老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恐怕短时间之内咱们斗不倒郭业了!郭业虽然拿了博陵崔氏的一千顷地,但是没落到他自己的手里边,而是九百顷分给了百姓,一百顷给了咱们荥阳郑氏!咱再告他强取豪夺,就不占理了!他强取豪夺,自己都没落着啥好处,这个从道理上说不通呀!” 崔九炎一听这话可真着急了,道:“那还有我们博陵崔氏的万件铜器,万卷古籍呢?” “这个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咱们觉得古籍珍贵,还有人嫌书不够新呢!真要论起来,根本就扯不清楚值多少钱!” “那万件铜器?” “万件铜器,也就是因为古旧,才比较难得。真论起钱来,郭业说就价值个千八百贯,咱也挑不出理来。您觉得咱们能因为一千贯的事情就把郭业斗倒?” “那……照你这么说,我就不用状告郭业了?” “暂时不用。咱们来日方长,我就不信郭业一直算无遗策,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咱们就……” 他还要再说,崔九炎可不干了,道:“别说了!郑连成,我不管你还有什么千般妙计,万种筹谋!我就问你一句话,既然暂时斗不倒郭业,我那千顷良田咋办?” “世叔,这您可得想开点!愿赌服输,既然赌输了,咱们就不要怨天尤人!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愿赌服输?说得轻巧!”崔九炎冷笑一声,道:“那为啥赌的是你,输得是我?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郑连成道:“小侄无能,累得世叔损失惨重,实在是惭愧!事已至此,小侄儿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然,您打我两下?” “打你?我杀了你也不值千顷良田!我不管,你一定得给我想个办法,把那千顷良田要回来!” “这您不是难为我吗?小侄儿才浅德薄,难当此重任!” 崔九炎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不讲理,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难为你。郭业分得那九百顷地先不说,你们拿我的一百顷地总该给我了吧?原来说得好,这是给你们荥阳郑氏出力的报酬,现在事有不遂,你们就不该拿报酬了吧。” 郑练成偷眼看郑青山,道:“叔叔,您看这事儿……” 郑青山苦着脸道:“我倒是想还,不过还不了啦!” “怎么讲?” “不怕您笑话,我们荥阳郑氏就是个样子货,外强中干!为了那件大事儿,把家底都掏光了不说,还借了不少外债!您这一百顷地来了,老夫就……拿来还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这一百顷地,是拿不回来了!不过您别着急,我荥阳郑氏说话算话,一定会把这一百顷地还给您的!咱们这叫有拖无欠!” “那你们什么时候还?” “只要咱们那件大事办成了,咱们五大士族就真正的大富大贵!您那一百顷地,我立即归还!” “要是那件大事办不成呢?” “办不成……也没关系,过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的,我们手头松快了,一定把那一百顷地给您赎回来!” 崔九炎一听就明白了,郑青山这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路数!摆明了,就是不想把地还给他! 他说道:“好!好!好!今天算我白来!荥阳郑氏的威风我领教了!咱们走着瞧!” 崔九炎回到了博陵,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 他深知自己可以算是博陵崔氏历史之上,最无能的族长了!一下子就给族里造成了一千顷良田的损失!如此成绩,不但是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族里还剩下的地,有没有一千顷都得两说,后世的族长想卖都没得卖! 崔九炎默念着:崔九炎呀,崔九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族人?又有何脸面活在人世?不如死了吧,死了吧! 想到这里,他拿出纸笔刷刷点点,写好了一封遗书,然后整了整衣冠,悬梁自尽! 崔九炎的遗书写得好,他对郭业的愤恨倒是着墨不多,对荥阳郑氏的埋怨,却占了九成! 其实这个很容易理解!郭业毕竟是他的敌人,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