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在酣睡正香的呼噜声中过去。 天色微亮,他便将从睡梦中王八斤叫起,小小交代了几句过后,独自一人出城直奔蟠龙观。 抵达蟠龙观时,初阳才堪堪从东边升起,而此时蟠龙观中的道士们早就起床,正在观中的三清祖师法相大殿内盘膝而坐于蒲团上,随新任观主李淳风做着早课。 一名道童领着郭业去了道观中的后院厢房,而另外一名道童则去了大殿向李淳风通知了郭业的到来。 李淳风一听便宜师叔到访,自然立马起来随意向道士们嘱咐几句之后,便匆匆赶往了厢房去见郭业,丝毫不敢怠慢。 他的确不敢马虎对待便宜师叔,因为自打师傅袁天罡离去之后他就彻底陷入了彷徨之境。无论是他被李二陛下钦封为护国法师,还是他如今被长安道家同门认可的地位,都是在便宜师叔的帮衬下获得的。 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若非之前便宜师叔出手相助,暗中指点他,让他替太上皇李渊选了建造皇陵的福地,他如今的日子焉有这般滋润? 疾步匆匆地跑进了后院厢房中,李淳风来到郭业跟前,稽首行了一礼,殷情招呼道:“师叔大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失礼,真是失礼了。” 郭业看着李淳风这小子如今面色红润,犹如饥渴难耐的寡妇被三十个猛汉耕耘过了一般的滋润,心中暗暗好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小子最近小日子过得不赖啊。 随后,他起身摆了摆手,一副长辈的架势与口味冲李淳风说道:“师侄,你不厚道啊。你师叔我为你殚精竭虑,又费心又费力地让你上位让你扬名立万,可你却有事儿瞒着我。啧啧,真是令人伤心,委实太不地道了啊。” 李淳风猛地一怔,一脸无辜地看着郭业,讷讷问道:“师叔,弟子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呀?” 郭业见状一阵郁闷,暗暗吐槽道,你小子还跟我装傻充愣卖个萌?若非李靖提醒,老子还真被你小子蒙在鼓里。 随即,他佯怒地拉下脸来,轻轻呵斥道:“你小子还在这儿跟我装蒜是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师父我师兄,袁天罡那老神棍突然不辞而别,到底是云游四海去了?还是另有其他事情?奶奶的,你们爷俩可瞒得我好苦,若非别人告知于我,我还一直……” 说到这儿,郭业适时止住了声音,用一种洞穿世间万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淳风,就这么一直盯着,不说话。 默不作声盯得久了,李淳风的心里也开始发虚发毛了。 于是,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叔,莫非您已经知道了我师傅所为何事而去啦?” 咦?还真是有戏! 郭业暗暗地嘀咕了一声,心说,李靖果然没有骗我,这师徒二人果然有事儿瞒着我。 蓦地,他翘起二郎腿,用模棱两可的话循循诱道:“废话,纸能包得住火吗?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吗?枉我视你们师徒二人为亲密亲信之人,你们却这么瞒着我。你们做事要机密谨慎我能理解,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连我也瞒着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郭业一番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这段模棱两可的话立马引得李淳风一阵愧疚。 尤其是想着前些日子郭业对自己的好,为自己所做的一些安排,李淳风更是心里一阵歉意。 随后,他喟然一声叹息,道:“唉,并非弟子有意要瞒师叔您啊,是师傅临走之前三令五申再三交代,不要向外人提起他此行离开长安前往南方的目的。” 郭业微微一怔,原来跟玄奘一样,袁天罡也是去了南方。 随即,他继续呵斥道:“你没听懂你师傅的话吗?我说我的傻师侄儿啊,你师父也说了,让你不要跟外人提及他此行南方的目的。可我是你什么人啊?我是你师叔啊,便是你师父也要称我一声师弟啊。而且你忘了我在长安道门中的身份啦?你师傅可是颁了法旨,封了我长安道门的护法啊。难道我在你眼里还算外人吗?” “是是是,师叔教训的是。” 李淳风连连点头称道:“一切都是弟子的错,还望师叔不要往心里去才是。既然师叔您老人家都已经知道了师傅此行南方的目的,那弟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还望师叔能够替师傅保密才是。今后,弟子一定不敢对师叔再有所隐瞒了。” “嘎……” 郭业傻眼了,奶奶的,这就完了?这小子说了不等于没说吗?我日,你小子不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随即,他故意继续板着脸,喝道:“虽然你师父此行目的我已经清楚,但是我心里这口气还是难消。不行,你必须亲口向我坦承你师父不辞而别前往南方的目的,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