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还好吗?” “老师。” 夏庭晚唤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也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可是笑容刚才绽放,眼睛却忽然发酸,他有些突兀地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 他在许哲面前,是演员,又是学生,但同时又像半个孩子。 他不太好。 许哲知道,一眼就看得明白。 这样的委屈,只能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能露出来。 “来。” 许哲用紫砂小茶壶给夏庭晚倒了杯茶,顺势伸手摸了摸夏庭晚怀里兰兰的头:“叫你来,是手里一直有个本子故事不错,现在也有人愿意出资拍,但是这个不急。你心里的话不说,也静不下心来谈拍戏的事。” “老师,我和苏言……”夏庭晚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他要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说。 其实他之前就一直在等着许哲回来了。 过去的这大半年间,许哲一直都和陆相南在海外旅行,后来基本上是坐游轮在加勒比海附近度假。 许哲是他和苏言当年的证婚人,离婚的事出了之后许哲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他那时完全就是懵的,再加上在电话上总觉得聊得不彻底,就一直等到了许哲回来。 他最终决定从他们婚姻开始走下坡路开始讲,讲到他那一两年工作失意后在家的任性,讲到他看到苏谨的日记,然后是车祸,最后讲到离婚之后他发现宁宁的事,温子辰的出现,还有他和苏言一次又一次的碰面。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 中途陆相南给他和许哲换了两壶茶,并没有插话,而是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画画。 兰兰在夏庭晚怀里呆腻了,坐在床上看陆相南画了会儿画,又跳回了许哲的手腕中开始懒洋洋地眯觉。 夏庭晚一直讲到今晚的事,讲完之后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简直有些恍然。 而许哲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老师,”夏庭晚看许哲似乎有些伤脑筋,感到不好意思,掩饰地低头喝了一口茶,小声说:“对不起,讲了太多,都很琐碎……” 许哲摇了摇头,他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兰兰挠着下巴,看着夏庭晚,很温和地说:“你现在给我的是你们感情中的很多细节,太杂乱,我试着帮你梳理一下其中的内在逻辑——其实主要是苏言的情感逻辑。” “这样吧,咱们现在把你们之间的过去都当作一个整体的文本来看,苏言就是这个故事中的一个人物。我一直和你说,演戏本身是感性的,但是入戏之前,对于逻辑、细节、人物关系的整理是理性的,这种理性是理解人物最不可或缺的一环,只有理解了,演的东西才能站得住脚。咱们现在就像过去在《鲸语》片场那样,你跳脱出来,就当做我在跟你讲戏,讲苏言这个人物的戏——好不好?” 夏庭晚使劲点了点头,这是他最熟悉的方式。 “庭晚,如果说你们离婚的事拍成一部电影的话,你觉得这个剧本的核心冲突事件是什么?” “是……是我酒驾出车祸的事。” “没错,”许哲点了点头,继续道:“咱们从这一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切入去分析,你出车祸前看到苏言弟弟的日记本,对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心情不好才没有顾得上自己喝了酒,开了车出去。车祸之后,你才从苏言那儿知道苏谨是自杀身亡的。这是你已知的信息,但是有个细节你不知道,这一点我恰巧知道——苏谨是怎么死的。” 夏庭晚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许哲的意思,他有点迷糊地重复了一遍:“苏谨是怎么死的?” “对,”许哲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这一点,你从苏谨的日记本里是读不出来的,但是苏言好几年前和我说过,那是他十八岁那年放假回家,十一岁的苏谨和他一起出门时在护栏前等着火车过去,苏谨忽然和他说想吃冰淇淋,他掉头去旁边的摊位那里买,就那么两分钟的间隙,苏谨自己从护栏地下钻了进去,站在了铁轨中央——” 夏庭晚一下子愣住了,实在是太惨烈了,他几乎难以想象。 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11岁的、智力水平不太高的小朋友,自杀的想法一直都压在心里,他不是蓄意准备的,就是看着火车过来,突然之间就动了这个念头,走两步的事——人没了,就没在苏言面前。如果苏言没去掉头买冰淇淋,或者拉着苏谨一起去买,是不是苏谨就可能不会死。你想想这个问题——这不是我的想法,但是你想想苏言有没有可能这么想,你觉得对于苏谨的死,苏言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他……” 夏庭晚声音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