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康熙红着眼,死死盯着书雪,“你就不怕朕迁罪完颜氏与雅尔江阿?” “哈!”书雪讥嘲地一笑,“奴婢当然怕!”最好株连九族,这样宗室旗人就都不剩什么了。 康熙缓缓口气:“张家到底有什么隐秘,你如实讲出,朕不但不加罪于你,也会对张氏网开一面。” 书雪也不是铁了心和康熙死扛:“张忠是前明永历皇帝的御医,您莫非不知?” “朕听说张忠一向顽固,却被你用两句话降服住了,若非被你抓住把柄,他岂能轻易就范?”康熙的音调变得温和起来,“你是朕的外甥,指婚的事儿是朕存了私心,正因为如此才破例加封你为和硕公主,难道还不足以表现朕的补偿之意吗?你又何必向着外人。” 书雪低下头:“皇舅,您既然知道张家已为甥儿降服,又何必继续追究,难不成还怀疑甥儿对您有异心不成?” 康熙劝道:“李煦和庄亲王的奏章你都看了,即使朕不追究,他们就会善罢甘休?朕是一国之君,只要降道旨意就能使张家满门不留,届时你又能如何?” 书雪不禁苦笑:“皇舅,您想得到的不是张家几十口人的性命,而是想知道李煦没能查到的内情。” 康熙幽幽叹息:“朕欣赏你的睿智,却不能容忍你隐匿不奏的想法!” 书雪不语,过了良久方回道:“甥儿指身作保,要是张家果有异举,甥儿原以死谢罪!” “好!好!”康熙怒极反笑,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书雪,“你可知道,天下只能有朕不想知道的,却绝不能有朕不能知道的!” 书雪弯腰磕头:“请皇上降罪。” 康熙盯了书雪片刻,信手写了一个字,将金镇纸一齐扔了下去。 书雪将东西捡起来看了一眼:“甥儿谢过您的恩典。” “退下吧!”康熙挥挥手,示意书雪离开。 书雪对“君心难测”四个字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即使白天还是笑语晏晏,晚上就可以毫无转折的翻脸,绝对会让常人意料不及。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触动了康熙的大忌,是以并未有什么不满。 从这晚起,大清朝的简亲王福晋从公众视角中消失了,蒙古命妇倍感惊奇,不知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到底留了心眼不敢多问,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群涌拜访,委实消停了不少。 太后被端敏和雅尔江阿侍奉着去草原遥祭父母去了,对于书雪闭门不出的状况,旁人自然不会多问。 康熙并没有深究下去,围猎所获的上品流水般赏赐下来,太子等人想当然理解为是书雪身体不适的缘故,也纷纷将猎获的成果送过来,倒弄得书雪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不是闭门思过?所受优待怎竟会如上次立下功勋一般。 坎坷中平稳前行仍然是书雪人生的主要轨迹,关了三天禁闭,康熙很无奈地把她诏了出去,原因无他:准格尔部的特使到了,还指名道姓要转送礼物给简亲王福晋,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叫顺水推舟,康熙这个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当然不会跟自己较劲,当即就命顾问行将镇纸收了回来。 出乎康熙的意料,准部使者请求与书雪私下会晤,康熙虽感不满,却还是有气度的点头答应了,是以书雪就在行宫外的围场上会见了使者。 准格尔特使对书雪的恭谨态度不亚于面对康熙,近前深躬为礼:“小人奉大汗训令,敬献公主殿下牛羊各百头,虎皮两张,狼、貂、鹿、狐各色兽皮五十张,宝马两匹,海冬青一只,金银各百斤,波斯金币五十枚、银器四十件、金玉等身佛像各一尊,礼轻义重,请殿下赏脸收纳。” 书雪颔首还了半礼:“请尊使代我谢过汗王的美意,裘皮雕马我都愧领,金玉器具绝不敢收,请您原物奉回!” “大汗早有谕示,殿下若推辞不受,必将小人军法从事,请您体谅。”使者略一停顿,接着说,“大汗知道殿下是玄女临凡,还有一事求教。” “特使请讲!”康熙带自己出来,一大功效就是震慑蒙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