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尴尬的低下头:虽说是族妹的嫁妆,自己也是不好太过关注的。 康熙又与太后闲话一阵方问书雪:“事儿都办完了?” “是”书雪将清单递上,“八家店铺共用银三万六千两,请您过目。” “这么多?”康熙稍感吃惊。 “八家店面都是临街的。”书雪点到为止,就不信你真的不知民间疾苦。 康熙打量着书雪笑道:“你放心,朕必不叫你吃亏。” 吃亏也得认了,除了相信康熙的人品,书雪并没有别的选择。 康熙撇开这茬不提,把话题转到别处:“前几天听了一个故事,说给你们听听。” 太后高兴了:“皇帝好久没说新鲜事儿了。” 康熙开始讲故事:“本朝有一显官,发迹前与友人为子女指腹为婚,说来不巧,显官旧友并无子嗣,知天命的年纪方过继族人之子承后,不过两年又一病没了,显官念及旧情,时常接济友人继子,显官年至五旬得了一女——。” 太后忍不住问:“可是显官要把女儿许给友人的继子?” “皇额娘猜反了”康熙笑道,“显官老来得女,自是视若珍宝,友人家道早已没落,哪里会舍得将女儿的终身交托?” 太后摇摇头:“虽有些不近人情,倒也是为人父母的心思。” 康熙看着若有所思的书雪:“你猜猜朕要说什么?” “皇太后祖母知道‘为人父母当计子女之长远’却不知这天下的子女通常体谅不了父母的苦心,显官虽不愿意,他的女儿未必嫌弃世交后人。”这并不是才子佳人的段子,有一类女子就是被父母教养的心思单一,只以为既有婚约便是终身依靠,若择人另嫁就是有损名节,与《西厢记》中的张生莺莺具有两个极端的相似性。 “你说的不差!”康熙赞赏地看着书雪,“显官之女咬定一女不嫁二夫,立志反对父亲毁约,显官也不想担个嫌贫爱富的名声,就与旧交之子约定,‘科甲高中’方得定亲。不想友人之子一科落第,显官自觉仁至义尽,女儿年齿又长,就想择婿发嫁。其故友之子虽未高中,却在无意中结识了当朝贵人,贵人欲成人之美,亲自去向显官说亲,显官恼恨故友之子借势压人,执意不许,两厢僵持下来——。” 太后因问道:“皇帝,你不是说这是本朝的事吗?” 康熙笑笑说:“对,两处陈情的折子都在朕这儿。” 太后来了兴趣:“那你打算怎么定案?” “皇额娘的意思呢?” 太后诚实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康熙看向书雪:“你来说说。” “甥儿不敢。”谁知道康熙说的是哪个,一不小心拉了仇恨值怎么办? 康熙自是明白书雪的顾虑:“朕没说名姓,只是让你就事论事!” 书雪斟酌着回道:“显官能接济遗孤,说明绝非无情无义之人,且他与旧友是为子女指腹为婚,旧友既无子嗣,婚约有无效用就在两可之间,显官另择佳婿有理,其女认定婚约有效也没错,在家从父,父女之异,甥向其父。” “有理!”康熙点点头,“你认为显官拒绝许婚是对的?” “不然,显官之过在于立下科甲之约。”书雪略想一想,接着说,“既不欲许婚,拒绝便是,何必从新立约?本朝科甲,除非遇上当年的三藩之乱,三年就有一科,若逢皇舅整寿,少不得还要加开恩科,显官只说男方高中方得许婚,今科虽然不第,下科未必还是名落孙山,到时女已嫁人,显官拿什么去履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