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却不是小事哩。” “不是小事?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语?”谢庄重又将那张袁府三房夫人郗氏写的赏菊宴的请帖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遍,可最后却仍然是一无所得。 不由得问刘氏:“卿卿,这是何意,不要与我打哑谜行不行?” 刘氏莞尔,遂缓缓道:“数日前去袁府探望小产的九娘,回来的牛车上,十五娘对我说,那袁八郎的阿母对她十分好,初初相见之下,就要给她做他们袁家的家常菜,还有她娘家郗家的特色菜吃。后来袁八郎又对她说,他阿母可是不常给人做郗家的菜吃的。当时,十五娘因为牵挂着九娘,就没有答应,郗氏又提出月底二十六就是袁府的赏菊宴,特特地提出要请她,还有我们谢府的女客去袁府赏花。想来,我家九娘嫁给了袁三郎,我与亲家褚氏相见时,她也没有说要邀请我的话呢。反倒是跟咱们不是亲家的三房的夫人郗氏下帖子邀请我们……” 谢庄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听到这里,不等刘氏继续往下说,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道:“难不成是袁家三房的夫人瞧上了我们家十五娘,想让十五娘跟她家八郎……” 刘氏噗一声笑出来:“看来,郎君你还算不笨。我要是没有听到十五娘跟我说的那些话,还不懂到底郗夫人是何意呢?” 谢庄沉吟:“袁八郎……” 他在回想自己脑子里关于袁八郎的音容样貌以及年纪等。因为元月晦日之后,这个袁家的八郎也来过谢府几次,特特地要求见谢妙容。有一次休沐在家,谢庄在嘉玉堂其母姜氏那里坐着说话,还恍惚看到过婢女引着袁八郎去琼剧院见自己的女儿谢妙容。 刘氏见丈夫回忆跟袁八郎相关的事情,就在一边提醒:“袁家八郎,乃是袁家三房袁论和郗氏幼子,长得瘦瘦的,看起来挺文弱,今年好像是十一岁。他跟我家十五娘在元月晦日,清溪泛舟游春时认识。十五娘说,袁八郎话多,不过挺风趣,她倒是愿意听他说话。而袁八郎好像也挺喜欢我家十五娘,得空就来找她说话。数日前去袁府,他听说十五娘也去了,还叫她去他的书房喝茶闲聊,十五娘就是因为去了三房袁八郎的书房,郗氏才见着了她。” 谢庄失笑:“看来你还很了解袁八郎,如此了解,方才却给我打哑谜……那卿卿你的意思是?” “我还想听听郎君的意思呢,你倒问我。” “……我的意思……我觉着,十五娘还小呢……等过几年再说吧。” “郎君觉着那袁八郎不好?我倒觉着若是我家十五娘也喜欢袁八郎的话……” “我们不能把一个两个女儿都嫁给袁家,首先,我阿母就不太会愿意。” 对于这一点,刘氏当然明白,当世的高门士族联姻,都是会先有政治上的考虑,其次是家族利益,最后才是男女是否相配。比起袁家,谢家还有更好的家族选择。任何一个谢家的当家人,都希望族中子孙的联姻尽可能宽,尽可能广,那样因为姻亲关系连接起来的关系网才会更大,也才会聚拢更多的政治资源。 “还有,你瞧袁家可是要给郎君纳妾的人家,想一想九娘吧。虽然当世大多数高门华胄之家的郎君都要纳妾,现如今连我们谢家也改了规矩。可我处于做父亲的私心,还是想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家里简单一些,对儿媳好一些的人家。再有,我觉着那袁八郎无论才貌,都还说不上多好,不是我夸我的十五娘,袁八郎配不上她。”谢庄继续说。 刘氏点头赞同:“郎君所说甚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若是我领着十五娘她们去袁府赴宴,郗夫人若有为袁八郎求配十五娘的意思,我一定会婉拒她。不过,我想,她即便真有此意,也不会这会儿就贸然提出来。毕竟十五娘这会儿还小,她提出来也早了些。再有,我若是她,也会先两家处一处,把关系拉得近些再说。郗夫人此人,我也不了解,多处处才知道值得相交不呢。但是,跟她处好关系,对咱们家九娘有益,毕竟郗夫人在袁家,是九娘的长辈,她能看顾着些九娘,九娘在袁家也要好过些。上一次袁三郎和袁四郎斗殴之后,我真怕她阿姑对她有看法,会对她不好。好在,后来,九娘写了信来,说一切都过去了,她和袁三郎重修旧好,她阿姑也没有因为先前的事为难她。” “那这事就这么定下吧。郗氏那里可以两家走动走动。” “好。对了,郎君,数日前十五娘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等你休沐回家要跟你谈。我这一段儿光操心七娘和九娘的事情了,倒忘了跟你说这件事。” “是何事?” 刘氏正要开口,只见门口悬挂着的软帘一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头探了进来,随即便听到笑嘻嘻的声音响起:“阿父,阿母说不清,还是让我来跟你说上一说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