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姬说得差不多。只不过,可能她是亲历这件事情的人,在一些细节上就比谢绣姬还要说得清楚些。 等她说完后,她发现她祖母姜氏的脸色更阴了。 “阿杞,去让人把阿桂和阿桐捆了带到我跟前来。”她冷声吩咐。 伺立在姜氏身侧的管事婢妇阿杞躬身应是,随即退了几步,再转身走出亭子。 不一会儿,只见到阿桂和阿桐满脸都是惊惶之色的被几个健壮婢妇带了上来,她们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 园子里的谢伯媛等几位谢家女郎见此情景也纷纷起来,走到了亭子旁边往里观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跪下!”那几个健壮婢妇把阿桂和阿桐拖进亭子后,一边厉声呵斥,一边把两人往地下按。其实用不着她们按,阿桂和阿桐已经全身筛糠似地抖着,双腿发软朝着姜氏跪了下去。 见她们这种模样,姜氏觉得不用问了,看来自家的孙女儿九娘和十五娘所说不差。但是不亲自听她们两个招认,可能底下的奴仆们会有闲话,尽管谢家主子因为身份的差异,几乎不用在意府中的奴仆们的闲话。不过,谢家的家规就是即便处罚奴仆也要以理服众。 挥一挥手,姜氏示意阿杞上前去问话。对于跪在底下的低贱无比的奴仆,姜氏甚至觉得问她们话都是有*份。 阿杞应声“是”,随即上前寒声问:“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要害得十五娘的乳母阿枣摔断腿?” 扫一眼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两人,阿杞指了指阿桂:“阿桂,这事情因你而起,你就先说上一说吧。” 阿桂闻言却往地上一趴,抖着声喊:“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也是因为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说阿枣在小娘子跟前说我的怀话。我就信了,心里不忿,想着要整治她一回出一口心里的恶气……” 谢妙容听到这里,心里来气,出口质问道:“阿桂!我乳母阿枣是多么忠厚老实的人,她怎么会说你的坏话,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两位小娘子,奴婢说得是真话啊!”阿桂想着谢妙容和谢绣姬一边磕头一边分辨道:“那一日,小娘子的两位阿姊来瞧你,你们三人在园子里坐着玩儿时,这边嘉玉堂的一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婢女叫阿葱的跑来跟我说,阿枣在九娘跟前说我坏话,说我管着小娘子屋子里的柜子的锁匙,不给小娘子吃东西……后来,九娘生气蹦起来,就骂我……我听了心里来气就打算教训阿枣一顿儿。所以就叫了阿桐帮忙,又许了她好处,让她哄着阿枣去替小娘子拿衣裳,在她必经之路的石梯上预先涂抹了些油,等她走上去,就滑倒摔跤……不想,阿枣摔得狠了些,摔断了腿……奴婢不是成心要让阿枣摔断腿的,只是想教训她一次而已!”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阿桂和阿桐才联合起来整阿枣的。众人听完了都对眼前这个谢妙容屋子里的管事婢女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感到厌恶。 谢妙容更是给气着了,道:“你就为了这个啊整得阿枣摔断了腿,还真是个蠢货。我现在跟你说,那一日阿枣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相反还是她替你在我九姐跟前辩白,说阿婆因为我生病了,不叫我多吃东西,你是我屋子里管事的婢女,我阿婆让你管着那些箱柜的锁匙也是为了我好等等。” “什么?真是……真是小娘子说的这样?”阿桂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 “我哄你作甚?”谢妙容不屑道。 “……”阿桂面色难看地瘫软了下去。 姜氏听完没有多的话说,只是冷声道:“阿杞,把她们两人带下去,阿桂打四十竹板,阿桐打二十竹板,给我远远地卖出去。还有那个阿葱多嘴多舌,也打发出去!” “老夫人开恩啊!”阿桂和阿桐一起哭喊着向姜氏磕头讨饶。 姜氏不耐烦地挥一挥手,示意将这两人快点儿拖下去。那几个健壮婢妇极有眼色地上前去将不断哀哭求饶的两人拉起来往外拖。阿杞向姜氏欠一欠身,随后跟了出去。 这里处罚了阿桂和阿桐,姜氏看向谢绣姬和谢妙容,带着些责备和抱怨兼有的语气,又说:“你们这些女郎也是,阿枣的事情上头有疑惑,为何不早对阿婆或者你们阿母说?非得拖到今日?是显得咱们这些人不可信或者是无能么,还是要显得你们能干?” “阿婆,我们之前也是有疑惑,但是无凭无据,也没法子跟你们说啊,说了,怕你们说我们这些小辈胡闹。”谢绣姬涎着脸道。 “是啊,是啊……”谢妙容鸡啄米似地点头,脆生生附和。 就连在亭子外面围着的谢伯媛等几个女郎也窃窃私语,觉得谢绣姬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刘氏等人见两个孩子这样,都忍不住笑了,现场的气氛不由得一松。姜氏也笑了,她随即对谢妙容说:“这么着吧,如今你屋子里那两个心肠恶毒的奴婢也被打发出去了,我看就依旧从先前伺候你的人里头挑两个过来,补上你屋子里的缺,你看哪两个人你喜欢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