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不当即反驳, 等妻子平复些了, 才神情凝重的说:“我跟你提过很多次,其琛的私生活不要过多干预, 他是你的孩子,但不是你的附属品。他从小到大做得已经够优秀了。你就不能让他歇歇气吗?” 景安阳恸哭, 早已不顾素日端庄的仪态。唐父道:“罢了,你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出于好意,但方式欠妥。我们是夫妻一体,这辈子,我总会包容你。但儿子不一样,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该是独立的。” 这些道理,作为丈夫,唐凛已与景安阳说了几十年,奈何人的执拗并不容易轻易改变,总要触到生死的时候,方知悔意。 不多时,老爷子在医生的陪同下出来,他面色同样沉重,眉眼间煞气阵阵。 唐父走过来,“爸,您别……” “着急”两个字还没说完,唐老爷子抬手就朝他脸上扬了一巴掌。全场惊骇,几个亲眷赶忙拦人,景安阳浑身一颤,紧紧拽着丈夫。 唐老爷子目光淬了火,拐杖拄着地板咚咚响,“其琛的身体这么差,你是怎么当他父亲的!失职,失责!” 话里有话,巴掌也是打给景安阳看的。老爷子断然不会朝她开刀,但也是实打实的给她了个下马威。 唐父替妻子挨的这一教训,堪堪受了下来。年过半百的男人,这一刻也眼眶微红。 —— h市。 温家今年是过了个热闹的除夕夜。新家的第一个年,按这边的风俗得热热闹闹。时间倒拨数小时之前,江连雪与温以宁母女俩搞了一桌温馨的年夜饭。 江连雪当时都震惊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什么时候饭做的这么好了?” 温以宁忍不住递了个白眼,“要都指望你,我和以安读小学的时候就饿死了。” 江连雪难得的没有和她对杠,人至中年,对红尘往事的缅怀多少有了忏悔之意。她幽幽感慨:“眼睛瞎了,选了你爸。可见人不能太早谈情说爱,年轻时候以为遇到的是真命天子,其实还是不懂事。” 温以宁斜她一眼,“哟,忆苦思甜呢。” “思甜。”江连雪嚼着这两个字,自顾自地一笑,“哪儿有什么甜呢。” 温以宁把最后一道蒸扣肉端上桌,“大过年的,说点儿好的。” 江连雪笑嘻嘻道:“成啊,你快点找对象吧,没准儿我还能看到你结婚呢。” 温以宁不疑有他,纠正她的说法:“什么叫没准儿啊?咒我是吧。” 江连雪坐下来,神色安然宁静,笑着说:“吃吧。”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来拜年的就多了。江连雪混迹赌坛数十年,狐朋麻友一大堆,来家叨叨嗑,讨几句吉祥话便走了。杨正国今天还要跑出租,没办法,公司一直就这么排班下来的,轮着谁就是谁。温以宁很有心,给他打了个电话拜年,还说给他留了八宝饭和饺子,交班的时候可以顺路过来拿。 这些都是瞒着她妈妈的,但她躲在卧室讲电话时,还是被路过的江连雪听到。江连雪也没出声,转过背的时候,眼睛就红了。 李小亮是九点多过来的,在路上就打电话让她下楼等着,温以宁等了没多久,李小亮的车就停在了路边,他从车里抱出两大箱子的烟花,笑眯眯的对她勾手,“宁儿!带你去江边放花炮!” 温以宁是真兴奋,这种儿时的乐趣,多少年都不曾有过。 玩的时候,李小亮告诉她,“我学校那事解决了,以后正常上班儿,下学期还让我兼校篮球队的教练工作,明年夏天参加省里的大学生篮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