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亲自给他做了片儿,抽了血去化验看,然后给他先挂上了吊瓶。唐其琛盖着被子,呼吸渐渐平稳。病房的顶灯亮着,他没扎针的那只手虚虚抬起,遮了遮眼睛。一旁正在配药的护士轻声问:“唐先生?” 唐其琛声音嘶哑,“麻烦您帮我把灯关掉。” “关掉不行呢,您这儿的药得看着,我帮您调暗一点好吗?” “谢谢。” 房间里就像日升月落,很快变成暖黄调,墙上倒出的影子放大,晕出一团团暗影。唐其琛舒服了些,眼睛慢慢能睁开了。这时,门被推开,老陈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的金属眼镜,高挺的鼻梁撑着,额前搭下几缕细软的刘海,不苟言笑的样子更添严肃。 他把检验单放在桌上,然后给唐其琛把吊瓶的流速又调慢了些。 唐其琛瞥见那些报告单,声音淡:“怎么说?” “白细胞都到15了,你体内炎症太厉害,消炎吧,不然又得发烧。”老陈坐在凳子上,“上回异常的几个指标都降下来了,但你别不当回事,抽个空,过来住几天院,我给你安排做个详细检查。” 唐其琛事务缠身,吃个饭都要抓紧,几天时间对他都是奢侈的。 老陈多半猜到了答案,叹了口气,“我知道劝不动你,但你身子不仅是你自己的,为了亚汇,为了唐家,你也不能垮是不是?” 唐其琛阖上眼,脸庞侧去一边,五官神色之间看不出半分闲愁。 —— 晚上八点半,温以宁和李小亮在德庄火锅海吃了一顿,捎着的还有江连雪。上午唐其琛走后,温以宁就打电话告诉这只缩头乌龟可以回家了。江连雪还纳闷呢,说,你那男朋友很够意思啊,大老远的来看你一眼就走了? 温以宁没多聊,就说晚上小亮老师请吃火锅,要不要一起去。 白吃白喝傻子才不去,江连雪还特地化了个妆。穿上了她新买的外套。小亮见到不是温以宁单独赴约,表情一刹的惊愣,但很快恢复如常,笑眯眯的说:“嗨!我都不敢跟你们走一块了,跟两姐妹似的,显得我跟个大叔一样。” 江连雪被哄的心花怒放,跟李小亮天南海北的侃。一顿火锅吃下来简直欢声笑语。中途李小亮去洗手间,江连雪意味深长的用脚尖勾了勾温以宁的腿。 温以宁莫名其妙:“干什么?” 江连雪笑眯眯的说:“小亮老师真没希望了?” 温以宁被一口辣酱呛的猛烈咳嗽。 江连雪翘着腿,优哉游哉的拆了一包烟,夹了一根在指间,平静道:“小亮适合过日子,可惜了,这种好男人,你和我都没这个福分。” 温以宁猛灌一大口水,玻璃杯磕着桌面砰的一声,她没说话,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顿火锅是江连雪买的单,李小亮特不好意思,开车送她们回去念叨了一路。江连雪嬉笑着说:“没事儿,我是拆迁户,有钱。” 李小亮笑的憨厚。温以宁忍不住白目,“可把你能耐的。” 拆迁款是到位了,打进了江连雪的户头。这些事温以宁没管过,她在上海也管不着。加人头补偿费一共也有一百六十多万,政府限定下个月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