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绕过长廊打在脸上, 江眠跑着出了教学楼,她要将手中的信揉撕碎,再揉成一团,然后丢进垃圾桶里。 可是那个夹在里面的安全套要如何处理,她觉得那东西恶心到不应该丢在校园里;风沙啦沙啦地吹乱她的头发, 眼泪又忍不住冒出来。 她好恶心,好恶心…… 走到教学楼后面的垃圾站, 她颤抖着双手, 正要将信狠狠撕碎的时候, 一只骨节清晰分明的手有力阻止了她, 江眠猛地一缩,不管是眼眸还是双手都不由一缩。可是, 景照煜根本不允许她抗拒。 “江眠, 给我好吗?” “让我替你处理。” “江眠……” 冷空气飕地卷进了衣领里, 江眠一颗心打了个颤儿, 她抬着精致的下颌,脸庞已是冰凉一片;两人相对静默了好一会, 她才松开了泛白的手心。 景照煜一手拿过了她手中的信,另一只手, 直接牵上了她的手。 他带着她去了操场。 晚自习的操场,没有人,连加训的体育生都没有,操场对面是家家户户并排而立的老小区, 屋檐低矮又整齐;夜里的雾气静悄悄地笼罩着这一片的温馨灯火。 迷迷蒙蒙里,透着一份暖融融。 江眠双手抵在膝盖垂着头,旁边是沉默看信的景照煜,寒气在她和他之间流淌,江眠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平息了情绪,江眠默默擦了下脸。 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矫情,才对这封信和里面的东西抵触情绪这般激烈。 她爸以前就说她骄傲。 王赛儿又说骄傲过头就是矫情,所以她就是那种矫情无比的女生,莫名其妙就从班级跑出来,让全班同学看她的笑话。 总之,江眠此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难受、反感、恼心、害怕……还有对景照煜莫名其妙的信任。 因为害怕,眼前的信任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比起她,景照煜更为沉默;第一次,她在景照煜脸上看到了冷漠和坚毅。 景照煜收了收手,单手狠恶恶地握成了拳,他已经将骚扰信的内容完整记在脑里,又从中提取了最关键的几个信息,比如信里约江眠这个周六晚上到天水一玥见面,天水一玥是消费很高的娱乐场所,说明对方很有可能不是学生,而是社会青年;信里对方还坦言对她日积月累的观察和爱慕,甚至还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包括江校长出事的消息。 “让哥哥好好心疼你。”信上这样写。 所以,对方对江眠还有一些了解,甚至有过接触。 “如果你不来,哥哥可是会有很多办法对付你噢。”信上,还有这样的威胁。 景照煜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长时间生活在同一般人不一样的环境里,他早自我完善了一套处事准则,可是看着这信上的每个字,他心底就噌噌地生出一股无名火,包括这个冈本套子…… 景照煜在心底克制着怒火,紧绷着面容,随后,他从裤子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跳动—— “我将它们烧掉,好吗?”他征求着问江眠意见。 只这是一句礼貌问话,因为江眠转过头的时候,景照煜已经用打火机点上了信,当着江眠的面,将信和安全套一块烧掉。 弥漫空气里的烟味逸进鼻翼间,江眠眼底火光肆意,光影在景照煜英俊脸庞一掠一掠地晃动。 夜风将火苗窜得更高。 景照煜面容也更是沉默,薄薄的眼睑盖住了眸子。 直至留下最后一点火,景照煜丢在脚下,毫不留情地将它踩灭。 好了,烧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看,没了……不要害怕,我会给你处理好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