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誓庭搭的线,让她们俩在看守所一间隐蔽的小房间里相见。 脱去华服艳妆的尤弼然似是小了几岁,穿着大一号的蓝灰色制服,头发简单扎成马尾,脚上也是她从未穿过的平底塑料凉鞋,远看近看都像变了个人,唯独不变的是她看刑怀栩的眼神,永远热切,并充满期待。 “栩栩!”尤弼然一进屋便拉刑怀栩的手,“他们说你没事,我还不放心,你真没事吧?” “我没事。”刑怀栩摇头,从包里提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尤弼然,“给你的。” 尤弼然接过袋子,拆开一看,笑了,“烤薄饼。” 她捏出一块塞进嘴里,脆脆香香地嚼,“那家店的老板还在吗?” “不在了,三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媳妇在经营。”刑怀栩说:“我尝过一块,手艺没过去好,难怪生意寡淡。” 尤弼然舔舔嘴唇,感慨道:“我后来再也没去过那儿了,多少年了?” 刑怀栩摇头,“七八年了吧,记不清。” 尤弼然讷讷点头,“七八年了。”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尤弼然闷闷啃了几口饼,再看向刑怀栩时,竟然从她眉眼里瞧见按捺的伤怀。 她忽然也怅惘起来,“栩栩,我们是长大了,还是老了?” 刑怀栩看着她,轻声说:“我已经长出白头发了。” 尤弼然噗嗤一笑,“是吗?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小姑娘。年华易老,栩栩却还是栩栩。” 刑怀栩笑着低头,眼睫垂下的暗影悄悄遮盖了什么。 尤弼然从没在她脸上瞧见这种情绪,边吃边围着她转一圈,才大喇喇坐到凳子上,翘着腿笑,“哎!你这表情不像是没事啊!你是不是很伤心,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你说实话,你刚知道我进了这鬼地方,心里是不是特不是滋味?” 刑怀栩坐到她对面,手指头在桌上弹了两下,再抬头时神情已恢复如初,“律师在想办法。” 尤弼然摇头晃脑一阵后,若有似无地虚叹道:“别想了,我自己往人家坑里跳,哪有那么容易再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唯一能争取的,也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她捏捏手指,突然倾身凑向刑怀栩,不施粉黛的右侧脸颊显出隐隐的起伏疤痕,“倒是你,我听说你和你爸爸闹翻了。” 刑怀栩平静道:“又不是第一回闹翻了。” 尤弼然担忧道:“我总觉得这回不一样。”她犹豫稍许,两只手在眼前假意揉了揉,摆出滑稽的哭脸,“你不都……这样了吗?” 刑怀栩哭笑不得,“你被关在里头,这些都是从哪知道的?” 尤弼然得意洋洋地抬眉笑,“我的消息网你又不是不清楚,四通八达,无孔不入。” “那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刑怀栩反问她。 尤弼然瘪嘴道:“不知道,反正我刚听说的时候,以为天塌了。” 刑怀栩轻笑出声,末了轻轻叹气,“天不会塌,永远都不会塌。” 尤弼然努嘴,“好吧。” 刑怀栩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虞泓川来过吧?” 尤弼然白净的脸骤然胀红,警惕道:“你问他干什么?” 刑怀栩见这反应,立即明白,促狭笑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尤弼然往嘴里塞薄饼,眼神闪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刑怀栩指指尤弼然脸上始终无法彻底痊愈的烧疤,“他见过你这个样子吗?” 尤弼然点头。 “说什么了吗?”刑怀栩问。 尤弼然摇头,“他不在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