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这里?” 元夕感到面前之人正散发出危险的气场,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而难耐,幸好她脑中还算清明,知道此时唯有实话实说,才能最快消除他的疑虑,于是低着头轻声道:“我……我觉得这尸体有问题?” “哦?”萧渡眯起眼,好奇地打量着她,道:“你只在外面看了几眼,凭什么觉得这尸体有问题?” 元夕不敢看他,只指着那墙上的血迹道,轻声道:“如果她是被撞在墙上而死,这血应该是从后脑喷射而出,会溅得四处都是,可这血迹却是均匀流下来的,所以……” “所以什么?”萧渡连忙追问道。 “所以我猜测这血,是她死后才由人倒在墙上得。” 萧渡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想通许多关键,又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们相国府的小姐,还需要学断案吗?” 元夕知道他是故意揶揄自己,心中有些不快,嘴上却仍老实回道:“不是……是我自己喜欢看这样书,也就习得一点皮毛。” “仅凭你那些书里的理论,我就要相信你说得吗?”萧渡负着手向她又挪近一步。 “可以证实得!”元夕激动地转过头来,但一触上那近在咫尺的目光,心中又是一乱,连忙把脸转回那具尸体。萧渡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在她眼里,自己好像比这尸体还要可怕。 元夕定了定心神,掌着蜡烛走到尸体身边,照着那脑后的伤口,道:“只要用一把刀剖开她的头颅,自然就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得。” 萧渡听得半信半疑,随口接道:“那你还不快做。” 元夕映在烛火中的脸怔了怔,才带着些赧然道:“我只看过书中的图例,但从未真得碰过尸体,若是下手不够稳准,只怕会破坏重要的证据。” 萧渡皱起眉头,道:“那就请仵作过来。”他猛地一顿,马上想到如果请了仵作就代表要让官府介入,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便不是他能压得下来得。 元夕没有说话,却将眼光盯上了萧渡的那双手,这双手稳定宽厚、虎口生茧,应是执惯了刀枪,见惯了生死,若是用来动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萧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瞪大眼吼道:“我堂堂宣远侯,你让我帮你验尸!” 元夕见他动怒,只得软声劝道:“你不做也是可以,随便找位军爷都行,不过他们好像都醉了,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萧渡瞪着眼权衡了一番,最后不得不承认,还是由自己动手最简单可靠。但又有些不甘心,这女人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为何总能把自己吃得死死得。他于是板着张脸,不情不愿地掏出一把匕首,走到那尸体旁凝神细看。 由于放得时辰太久,那尸体早已僵硬,萧渡执刀熟练地顺着伤口切开,直到在头骨上剔下一块肉来,腐烂的气味自其中发散开来,顿时盈了满室, 萧渡的手停了下来。熟悉的腐肉气味,刀锋刺入皮肉的感觉,令他想起了一些被刻意忘却的回忆,而现在这回忆汹涌地侵袭过来,令他全身发冷,想吐却吐不出来。就在这时,一股馨香的气味钻入鼻间,原来是元夕急于知道结果,不知不觉靠在了他的身边,萧渡揉了揉鼻子,第一次觉得女人身上的熏香这么好闻, 元夕不知他心中所想,指着那处剥开的血肉激动道:“你看,这伤口上血的颜色不一样!”萧渡连忙凑近仔细看,果然那伤口的外部边缘血色较鲜艳,而靠近头骨的地方则呈褐红色,是陈血的颜色,而头骨上还能隐约看出硬物刺入的痕迹,他立即明白过来,有人用硬物先将她刺死,然后再故意把尸体撞在墙上形成新伤,那鲜红色的血也是后来才故意洒上去的。 他又思忖起来:郑龙曾说过,确实和那丫鬟有过*,她大腿上那些痕迹也能证实,但这丫鬟明明死去已久,这又该如何解释?他这么想着,也就往那边看过去,元夕顺着他的目光一路移下,她既然读过医书,当然明白那粘稠的物事是什么,这一下便羞红了脸,看也是不看也不是。 萧渡见她这幅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便故意叹道:“这处总不能让我来验了罢。”说完又故意将眼光定在她身上。 谁知元夕红着脸点了点头,接道:“这处要找个经验丰富的嬷嬷来验才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