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个跳梁小丑。 他的另一只手,扣紧了女子的细腰,猛地往前一带。 玄黑的衣袍如同宽大的羽翼,裹住她的身体。 卿柔枝感觉到他掌心隔着布料,紧按在她皮肤上,却无半点暧昧温情。 他指腹冰冷,更像是一条蟒蛇缠绕在她腰间,让她有种生命在一点点被夺去的,极度危险的感觉。 卿柔枝头皮发麻。 落在卿斐思眼里,却是这个反贼,光天化日之下,肆意轻薄大越皇后。 他破口大骂:“畜.生!你简直是个畜.生!她跟你是母子,怎能做出如此背.德乱.伦的丑事!” 褚妄口吻轻佻:“只要本王想,没有什么不能。” 于是卿柔枝眼睁睁看着,饱读圣贤书的二哥被他激得满面通红,浑身抖若筛糠。 手上的镣铐更是晃得厉害: “你无耻!你龌龊!你不得好死!” 激动处,他竟是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双目翻白倒地。 卿柔枝大惊,见青年胸口微微起伏,应该只是晕死过去,便试图将男人从身前推离,“殿下,够了。” 褚妄:“娘娘当真不考虑考虑?” 卿柔枝掌心湿腻,她垂着长睫,“我对殿下,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别说她是他母后,就说方才,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她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在笑,眼底始终冰冷无情。 她送他的佛珠,他都能像对待垃圾一般丢在那里,证明他早就断绝了一切正常人的情感。 为帝君者,无情无欲,寡恩寡德。 她知道他这般对待自己,只是想要羞辱卿家,羞辱卿家人引以为傲的风骨。 褚妄满意地点了点头:“娘娘真是冰雪聪明。我对您,确实无半分兴趣。”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大步离去。 卿柔枝被他推得踉跄,抬手慢慢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猛地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就是向他确认,是否会护送自己回宫。 *** 被她捡回来的佛珠一十八颗,一颗没多,一颗没少。 这是她那战死在西凉的大哥,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也是她带进宫的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后来,她把它送给褚妄。 卿柔枝捻动着佛珠,时至今日还能想起大哥卿斐然,那双温和,智慧的眼眸。 “百千万劫菩提种,八十三年功德林。” 这一串黑色手持佛珠,精光深邃、灵气四溢,想来它的主人时常把玩。 卿柔枝将它握在手中,听它们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如当年。 她起身去往主帐。 却在帐前被人拦下。昏黄的烛光从营布透出,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卿柔枝一福,“烦请通报一声,妾身求见殿下,有要事相商。” 士兵刚进去通传,便有人出了营帐,是宗弃安。 只见他推着四轮车,目不斜视转去了一旁,面无表情,眉眼甚至隐隐有几分阴戾。与白天看到的那个儒雅青年大相径庭。 莫非,是与褚妄发生了争执? 卿柔枝无意探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与临淄王谈拢。 父亲若是知晓自己不仅没有下手,反倒投靠了褚妄,必然大怒。 以他的性子,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只怕是要,玉石俱焚! 她得在此之前确定,褚妄不会动卿家满门…… 进得帐中,那人在灯下拭剑,周身被温润的光芒笼罩着,鼻梁高挺,眉眼冷峻,极度男子气概的漂亮。 卿柔枝将那串佛珠置于案上:“这是殿下今日遗落在靶场之物,我修好了,特给殿下送来。” 他“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察觉她仍立在那里不动,褚妄抬起眼睫: “您还有什么事吗?” 倒是客气,不像对她有杀心的样子,卿柔枝便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瓷瓶,以此作为开场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