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在卿斐思的眼里,就变成了斩钉截铁的五个字: “你简直忤逆。” 忤逆,是大罪。 卿柔枝却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获得了久违的轻松,她笑着看着他: “二哥,你走吧。回去告诉父亲,弃了女儿吧!就当从来没有生下过我。” 卿斐思见与她说不通,怒气冲冲地转身便往外走,却在看到外面的人时瞬间定住。 男人长身玉立,如同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不知将里面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他眼瞳墨黑,脸上没有表情。 “临淄王。”卿斐思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恨怒交加,手指攥得咯吱作响。 褚妄颔首,“久闻卿二郎大名,不如在我军中多留几日?” 话音落地,就有士兵上前摁住卿斐思。 卿斐思动弹不得,猛地回头,望着卿柔枝:“你……你竟然……”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惨痛,不解,以及深深的怨恨。 褚妄淡道:“带下去。” “我已经如殿下所愿,与二哥表明立场,选择投靠殿下。如今我这个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卿家这一助力,独木难支,再不能对殿下造成什么威胁。”卿柔枝看着他们没了人影,这才安静地看向褚妄: “请殿下,莫要伤我二哥性命。” “娘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卿柔枝毫不犹豫拔下了发间那支银簪,抵在喉咙前:“我想,殿下暂时还不想看到皇后的尸体。” 从他留下她性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已决定将她作为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既然是棋子,就还有利用的价值,自然也能够威胁到他。 他凝眸:“娘娘不是很惜命吗?” 卿柔枝沉默片刻:“可他毕竟,是我的二哥。” 褚妄笑意微收,“娘娘还真是重情重义。” 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讽刺,视线冷淡地扫过她微红的脖颈,口中道,“他的命,我暂时会留着。” 卿柔枝如释重负,这才放下了簪子。 他举步走到桌边: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白皙的指尖捏起药瓶,将里面的粉末倒了一点出来,指腹捻开。 他笑着问,“与当初娘娘下在酒里的,是同一种吗?” “殿下,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她盯着他,试图让他相信,她并没有动那样的心思。 何况,这本就是父亲给她准备的。 父亲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听话的皇后,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一路上她找不到机会扔掉,又怕被人看见,这才一直藏在身上。 “您别怕。”他笑着,轻声道,“我只是问问。” 卿柔枝听出他不像是怀疑,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连日累积的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上,她四肢乏力,跌坐在了椅子里,望着那团烛火发呆。 身前忽然覆下一层阴影。 “娘娘想做太后?” 他居高临下问。 男人乌发半束,鬓发两侧垂下长长的穗子,用镶嵌着白玉的金属套管穿过,微微晃荡,飘逸至极。 她看着,却想到了另一个人,太子蕴。 如果太子蕴还在,并且顺利登基,她确实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可如今…… 一直紧握在手心的银簪,却被人轻轻地抽走。她方才取下了簪子,乌黑的长发垂满双肩,又沿着肩膀垂到了腰际,长度直达脚踝。 而他行云流水地绾起半束黑发,将那只银簪,缓而轻柔地插进鬓发之中。 熟练得像是做过了千百次。 仿佛他们,仍然是坤宁宫的皇后,和皇子。 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看着那截裸露出来的白嫩后颈,褚妄忽然开口: “儿臣可以满足您的心愿。” 心愿?什么心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