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身前避开文博文目光,后者微微一笑,大步往菜地去了。 “大哥,祖母问我们何时启程?”文博文面容俊秀,温文尔雅,语声清朗地问道。 文博武走出菜地,招手让文忠抬水来,漫不经心道,“明日启程,怎地,祖母急了?” “祖母担忧府里出了事,我来时遇着沈家大小姐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一改性子在秋猎上拔得头筹就是为那个莫不相识的沈家谋爵位?”文博文盯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这次回京后大哥性子变了许多,说他冷漠对一些事热衷得很,说他好相处,在府里仍跟谁欠了他钱似的冷着脸。 文博武望着紧紧拧着眉头的文博文,记忆是他离京前,文博文怒气冲冲的拉着他的手,质问他,大哥,为了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连家都不要了,不娶妻就算了,为什么要去战场,你非得为她死了才能甘心吗? 文博文从来皆温和着脸,从小两人无话不谈,加之宁氏生文博文亏了身子,两兄弟更是要好,那一次,他却歇斯底里地指责他,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任性恣意的这些年里,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二弟,是我欠她的,若不是我为人自负,自以为能护着她而没留着人探听她的消息,她何须被逼得嫁给声色犬马之徒,她一辈子皆为了所谓的亲人,我不能让她眼看着沈未远死。 那两年是他心里抹不去的阴影,她设计与宋子御私通坏了名声嫁进文昌侯府更是他心里的痛,若非无路可走,她怎会那么做。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他十五岁这年,他必不会看着她陷入破釜沉舟之地,被逼无奈地嫁给旁人。 思绪被打断,目光落到冒着热气的桶里,文博武蹲身,细细洗着手上的泥,郑重道,“二弟,她不是别人,是你嫂子,记住了。” 文博武身子一僵,脸色煞白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笑道,扯了扯嘴角,“大哥,她才多大?” 看身量也就十岁,自家大哥可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低头,对上文博武庄重肃穆的神情,他一怔,“大哥,家里……” “家里的事你不用管,我只是希望你与我一样能认同她。”上辈子,文博文恨透了沈月浅,他不想这辈子也是。 文博文沉默良久才张嘴答了声是,大哥喜欢的他自是要支持,估摸着刚才他看沈月浅的目光是不是越矩了,下次该友好尊重些才是。 文博武洗好手,接过文忠递过来的巾子,擦了擦,轻描淡写道,“待会收拾收拾,继续回沈府,有事问鲁妈妈。” 鲁妈妈包妈妈皆是他的人,重活一世,文博武经不起沈月浅受丁点的伤,哪怕是她在意的人都不行。 文忠恭敬地提着桶,称是退下。 沈月浅没想会这么快见着沈怀安,她已谋划好了,在寺里住两年,王氏以为她们松懈了必会想方设法动周氏的嫁妆,届时,她们回京提出分家,族里人必会支持他,毕竟,沈怀安是未来的族长,王氏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可是赤luo裸给他难堪,沈怀安不会让王氏损了他威严,当初,她给三叔公去信便有这层考量,没想沈怀安会自己提出来,如此,对她的计划更有利。 谁知,才多久的时间,族里竟主动提出沈府分家,她想了想,难不成王氏等不及动周氏的嫁妆被沈怀安抓了现行? 沈怀安仔细地看着这个侄女,神情缓和道,“皇上赐了小七爵位,圣旨已经下来了,我来接你们回去,至于分家一事,怕准备得差不多了。” 来寺里这些日子,周氏性子愈发沉默了,闻言,挥手命明月收拾行李,明早回京,脸上倒是看不出大悲或大喜。 沈月浅不一样,经历两世,能有爵位多重要她再明白不过,京里人最会捧高踩低,没有身份,只得任由人欺辱,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嫁给宋子御了。 “堂伯,这是真的吗?”沈月浅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沈怀安好笑地点了点头,“三叔公说小七福气好,一辈子有贵人护着,今时看来可不就是?你和你娘好好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回了。” 沈月浅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头,还想问问他所说分家一事准备得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只要能分家就好,其他的回沈府就知道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