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展鸰笑道:“听闻你们得了圣人和太后等主子娘娘的嘉奖,我们也替你们高兴,本想亲自去贺,奈何实在走不大开,如今好容易来了,且多住些日子,再有二十来天就是端午节了,这里可是有赛龙舟呢,倒比咱们北边热闹些。只这里不比北边清爽,夏日十分湿热难熬,倒是辛苦你们千里迢迢的过来……” 在这之前,蓝夫人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拉着长子说笑,只觉得了无遗憾,再看向展鸰和席桐时,态度又哪里是一个热络形容得尽的。 展鸰就道:“我们行走江湖惯了,倒也不大觉得。” 蓝源也满脸慈爱的看着长子笑道:“才几个月不见,辄儿瞧着倒是结实了不少,赶了一个月路竟也没多少疲态,可见你们费心了。” 虽然蓝管家每次回来都事无巨细的说,还有展鸰那些惟妙惟肖的画像,但到底不如亲眼见了真人来的踏实,心中的触动也越发大了。 席桐略朝他端茶示意,既没急着领功,也没假谦虚。 见他们详谈甚欢,蓝瀚的妻子徐夫人就坐不住了,见缝插针道:“听说展夫人是做客栈营生的?想来每日起早贪黑,辛苦得很吧?” 一听这个,蓝夫人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些,看过去的眼神有些不悦。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展鸰却不以为意,来了个四两拨千斤,淡淡一笑后故作惊讶的看着徐夫人,“夫人说笑了,便是我再能干,难不成还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么?自然是雇人,断然没有事事亲力亲为的道理。如今圣人下旨,咱们这些做百姓的少不得全力以赴,便是不为生民计,至少得对得起天地良心,只是这么一来,越发忙碌。又是酒坊,又是客栈,又是饭馆儿的,上下几百号人,只我们夫妻二人,咦,瞧我这记性,”她冲蓝源夫妇一笑,似乎是自嘲似的道,“合该打嘴了,倒果然是徐夫人说的,却不是起早贪黑是什么?也不大轻快呢。” 都是起早贪黑的辛苦,可她口中的辛苦跟徐夫人影射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高下立判。 蓝源生来最怕女人间这些不见真刀真枪,却越发残酷的血腥,兼之是自家嫂子自讨没趣,就笑了笑,也不说话。 倒是蓝夫人,如今看展鸰真是顺眼极了!当下笑着附和道:“可不是么!该打。不过还是那句话,能者多劳,你们夫妇二人如此能为,也怪不得要扛担子了。” 说着,又低头捏了捏展鹤的小手,“辄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天大地大,哥哥姐姐最大,展鹤最爱听这样的话,当下也觉得跟蓝夫人亲近许多,笑眯眯点头,“是,大家都说哥哥姐姐最厉害了。” 徐夫人面上笑容一僵,看展鹤的眼神越发带了三分不喜。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子!给些个商户带了带,越发没个分寸了。真以为得了圣人的嘉奖就了不起了么? 得亏着这话她没说出来,不然展鸰和席桐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一准儿点头: 那肯定是相当了不起啊! 正巧奶娘进来回话,说二少爷醒了,问要不要抱过来。 如今蓝源夫妇已然大改作风,只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每日必定要有几个时辰亲自陪着儿子的。 蓝夫人当即对展鸰笑道:“可见也是与你们有缘,那小子十分爱睡,本以为没有一个时辰再也醒不来的。” 又对展鹤道:“弟弟来了,可要见见么?” 弟弟?展鹤眼睛一亮,难免有点期待。 从小到大,好像周围的人都比自己大,不管谁开口都喊自己弟弟,如今自己也有弟弟了! 不多时,就见奶娘抱着个淡蓝色的襁褓进来,里头一个白嫩嫩的婴儿正撑着脑袋左顾右盼,看清蓝源夫妇后便咿咿呀呀的伸出胳膊要抱。 蓝夫人熟练地接过去,又特意放低了,叫展鹤看,“辄儿快看,这是你弟弟,蓝輈,輈儿,这是哥哥。” 展鹤一抬头,那小婴儿一扭头,兄弟俩就来了人生中第一次对视。 展鹤瞪圆了眼睛:“哇。” 蓝輈也鼓起腮帮子,“啊!” 几个大人就都笑了。 展鸰诚心诚意的夸赞道:“这孩子生的真好,瞧着也是个壮实的。” 没什么比夸赞孩子健康更能叫父母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