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揉了些圆的之后,展鸰又用模具做了些花样。想来糯米粉熟了之后有些透明,这些小鱼儿、小花之类的回头浮在水中晶莹剔透的,必然灵动可爱。 秦嫂子见了忙奉承道:“展姑娘好心思,瞧着倒是怪好看的。” “秦嫂子过奖了,”展鸰也不当真,“您是在知州府做过的,想来知州大人家中一针一线都不同凡响,我这里又算的了什么?” 秦嫂子赔笑道:“固然是讲究的,十分精雕细琢,只是却没有姑娘这里这样多的花样。” 读书人嘛,就喜欢讲究个典故啊风雅什么的,而且主子不发命令,下头的人也不敢胡乱琢磨,故而跟展鸰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比起来,难免有些迂腐了。 几人正说着,穿着一身玫瑰蜜色绣祥云纹皮袄的诸锦又说说笑笑的进来了,“展姐姐,我又来了!” 展鸰抚掌而笑,对着席桐道:“瞧我方才说什么来着?不多做些,光是这丫头的都不够了。” 夏白照样在后头跟着,手里还提着两个竹筐,“展姑娘,这些放在哪里?” 这俩人三天两头的来,简直就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熟的不能再熟。 不等展鸰问,诸锦就道:“许是大家都叫王丙的事儿吓破了胆,今年送东西的格外多些,偏爹爹又严苛,他们便纷纷转了性儿,弄了好些吃食来,我们哪里吃的完?只好又转手送出去罢了!” 说着,就指着那两个筐道:“这是西边来的语儿梨,皮薄肉厚核小,又香又脆甜得很,一点儿渣子都没有,也算难得。我想着换季大家都容易咳嗽,为了这个吃药倒有些犯不上,”她伸手捏了捏展鹤的小肉手,笑道,“就送了些来。做冻梨可惜了,或是姐姐你熬了冰糖梨子水,或是用川贝枇杷炖了,一时吃不完也不要紧,且摆在屋子里熏熏也好闻呐。” 又指着另一个筐道:“那是蜜桔,金灿灿的喜庆,一点儿酸味没有,难为这个时节他们还凑了这么些上来。可惜不耐放,爹爹胃不大好,吃不得太多生冷的,你们这边人多,也替我吃些!” 展鸰道了谢,也跟着笑,“诸大人这一回雷厉风行的,他们可不是吓着了?生怕下个拿他们开刀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诸锦去火边略烤了烤手,不屑道,“不过做贼心虚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无事,父亲自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若是果然违法乱纪,难不成父亲便是个收受贿赂的坏坯子?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不过病急乱投医罢了,还能怎么想?”展鸰拉着她坐下,又笑,“你送了这样厚的礼,我倒不好直接打发你走了。” 大家都笑了,诸锦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打蛇随棍上,“那是自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收了我的东西,可不得任我点菜?好姐姐,上回那个肉火烧我想的紧,还有什么炸藕合的,今儿可还有没有?” “再好的东西也别连着吃,回头我做酥皮的驴肉火烧给你尝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别有一番风味呢,”展鸰道,又指了指那头刚坐上火的黑瓦罐,“今儿有红煨排骨呢,不过你来的不巧了,那得等到晚上才行,晌午且先尝尝我包的元宵吧。” “这有何难?晌午吃元宵,我在这里耍上半日,晚上吃了红煨排骨再走就是了!”诸锦回答得十分顺畅,自觉完美解决一切问题。 “噗!”夏白直接将才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给一口茶呛着。”诸锦挺鄙夷,不过还是主动丢过去自己的手帕子,“快擦擦吧,衣裳都湿了,虽然过了年,天儿还凉着呢。” 手帕算是女儿家相当私密的物件儿了,夏白哪里敢用?不过自己胡乱拍打两下,又往火堆那边挪了挪罢了。 “小姐,”夏白苦着一张脸烤衣裳,语气都有些沧桑了,“出门前同大人说好了的,午饭后便回。” 您倒好,一张嘴就成了晚上才回去!堂堂知州千金见天跑出城蹭饭吃,传出去……多丢人呐! 然而诸锦一点儿都不觉得,回答得也很理直气壮,“左右父亲这几日忙得很,即便我家去了又如何?也见不着他的人影儿!还不如等夜里,没准儿我还能给他带些好吃的呢。” 话音未落,展鹤的乳母秦嫂子已经听不下去,碳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满面涨红的蹿了出去,“没我的事了,展姑娘,我先回屋给少爷做春衫!” 说完,也不等展鸰回答,眨眼功夫就跑没影儿。 娘咧,这些姑娘少爷的说话也忒大胆,怎么连知州大人都编排上了?他们敢说,自己可不敢听!还是走吧! 做针线,做针线就挺好! 屋里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都放声大笑。 展鸰拍着诸锦的胳膊道:“瞧你,把人家都吓跑了。” 夏白也有些同情诸清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