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交给展鸰,自己抬手将小家伙提到肩膀上坐着。这样既不遮挡视线,又不用担心孩子磕着碰着或是给人贩子趁机拐走了。 展鹤哪里经历过这个?先时还有些怕高,可不多会儿便适应了,抱着席桐的脑袋左顾右盼,两只大眼睛闪闪发亮,显然是开心至极。 难得年底庙会,百姓们都竭力打扮的干净漂亮,迎面走来的年轻姑娘们更是花枝招展、满头珠翠,头上插着簪儿,腕上拢着镯儿,更讲究的还有戴臂钏、贴花黄的,都十分好看。 展鸰素来喜欢欣赏男女美人,此刻果然如鱼得水。就见对面的姑娘穿着娇嫩,上头鹅黄梅花对襟缎子袄,下头银灰四副皮棉裙,外罩暗金观音兜,一色的水毛镶边,又气派又好看。 她本就生的美丽,又提着一盏纤巧美人灯,露出来一点雪白皓腕上头带着金镶玉上等镯子,越发衬的纤巧袅娜。 展鸰还是头回见这般出色的美女,忍不住一看再看,那女郎的脸儿都有些羞红了。若非看自己的也是个美丽女郎,只怕她便要喊非礼了。 “看什么?”席桐见她走的迟缓,便出声问了句。 “真好看。”展鸰又狠狠看了眼,这才心满意足道。 才刚那姑娘气质温婉和煦,举止大方端丽,想来是大家子出来的,不然断不能这般出色。 席桐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眼,没看见那女子的脸,却看清了对方的打扮,再转过来看展鸰,胸腔内忽然就有些闷闷的,好像给谁不轻不重的揪了下。 一身淡青斜襟长棉袄,下头系着灰裙子,莫说项链手镯等首饰,便是脑袋上除了满头青丝也一色全无,唯独一根扎头发的红头绳还洗的有些褪色了…… 亏得她年轻貌美,这样寡淡沉闷颜色也撑得起来,不然光看打扮,还以为是五六十岁的老妪呢。 “去做衣服吧。” “嗯?”继续物色美人的展鸰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个,还有些愣,“怎么突然要做衣服了?” “过年么,本就该穿新衣服,”席桐不动声色的说,又颠了颠肩头的展鹤,“再说,他长得也快,沂源府冬日长着呢,得多备些衣裳才好。” 如今两个人都不缺钱,展鸰听了倒也没拒绝,“也是,你知道我素来不大在意这些,倒是忘了。好像前头就是挺大一家布庄,也有成衣,便去量了叫人做。” 只是还没挤过去的,三人又被街边一溜儿的花灯吸引了注意力。 有伙计敲锣打鼓扯着嗓子的吆喝,说自己是某饭庄的,掌柜的今儿破财图个彩头,只需答对了灯笼下头挂的灯谜,便可赢走灯笼。 席桐瞧了瞧自己做的,说:“到底是古人心灵手巧,扎的跟花儿似的,我这个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谁稀罕那个了?”展鸰笑道,“心意难得,再说,我就喜欢你这鸡腿儿大灯笼。” 席桐瞧了她一眼,虽然不再说话,可唇角还是静悄悄的勾了起来。 展鸰看的好笑,觉得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闷,有心逗弄,便暗搓搓去戳他精瘦的腰,小声道:“开心了?” 席桐怕痒,这一下叫他全身上下都绷紧了,猛地往后缩了下,又顾忌肩头的展鹤而不敢还手,只得板着脸道:“别闹。” 他生的冷峻,好似雪山上冻了千百年的寒冰,锋利而冷硬,令人望而生畏,然而内心却温暖柔软的一塌糊涂。 展鸰哪里怕他?嘻嘻哈哈又戳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两人凑近了去看那花灯下头缀的灯谜,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打定主意要大杀四方,结果瞬间好似给人迎头敲了一闷棍,看了半日……一个都猜不出来! “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 “无风荷叶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