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已是日上三竿,展鸰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找到了席桐,他手边乱糟糟堆着好些木料,脚下、身上满是木屑,显然已经忙活了好久。 圆滚滚蛋黄也似的日头正好,院墙挡住了大部分风,唯剩融融日光,这么坐着倒是挺舒服。 她难掩好奇的看了会儿,却发现看不大懂,“你这又是做什么?” “灯笼,”席桐举起来给她比划,很认真的说,“不是有灯会么?做盏灯笼给小朋友提着,免得到时候别的孩子有,他却没有,虽然不会说,只怕心中不快。”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新鲜玩意儿的,展鹤虽然懂事又不爱说话,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若到时候人家有自己却两手空空,小家伙心里得多么难受? 展鸰就夸他想的周道,顺手给他拍打了几下,“抬胳膊,先别乱动啊,我给你弄弄,不然木屑跑到衣服里面去扎得慌。” 席桐又笑了笑,也不说话,老老实实举着胳膊抬着腿,说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小模样十足温顺,谁能想到这人也有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呢? 展鸰飞快的给他抖了抖外衣,又去找了扫帚扫干净,“成了。” 席桐低声说了谢谢,忽然觉得心情出奇的好,好像阳光瞬间猛烈起来,照的他有些飘飘然。他无声笑了笑,眼底深深浅浅的一汪,复又低头雕刻起来。 席桐的手十指劲瘦细长,骨骼分明,动起来分外灵活,那柄薄薄的刀刃分明寒光闪闪,任谁看都是可瞬间切骨碎肉的利器,但在他指间却乖巧的猫儿一般,如穿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竟带着几分奇异的美感。 席桐做的是那种四片灯笼,上面用铁丝勾住木质提手,不怕烧又不怕烫手,结构虽简单,可细节却精致。 他将木片打磨的薄薄的,用小刀雕刻出四时花卉,边边角角都打磨的圆润细腻,虽然尚未完工,但只是一个单片便精致的很了,可想成型后的玲珑可爱。 展鸰坐在他对面欣赏许久,啧啧称奇,“你这手可真够巧的,换我只怕三两下就给掰碎了。” 他们两个各有所长,组队做搭档的时候也算互补:席桐擅长短兵器和信息通讯,展鸰近身格斗和射击尤其出色,只是现在穿越了,俩人都如同自断一臂,倒也对称…… 席桐头也不抬,只是眼中沁着浅浅笑意,“你觉得好看?” 展鸰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好看,”顿了顿又问,“只是北方风大,这样镂空虽然好看,也光亮,岂不是一阵风就吹灭了?” 席桐比划了下,“做好之后把四面都围上油纸,既透亮也不怕风吹了,北方冬日少雨,倒也不怕旁的。” 正说着,展鹤手里抓着席桐送他的小木马跑了过来,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抱着展鸰的大腿又十分好奇的看向席桐手中的活计。 “瞧瞧你席哥哥对你多么上心,”展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腮帮子,“给你做灯笼呐。” 展鹤的眼睛就亮闪闪的,忙松开她的腿,手脚并用的爬到席桐旁边的座位坐好,满是期待的瞅。 虽然年纪差了不少,但这两人都意外的心性单纯,不会有事儿没事儿想太多有的没的,展鸰就觉得他们好像格外对脾气吧,反正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抬手揉揉小朋友的脑袋,“不许闹你席哥哥,也不许乱碰,当心割伤了手。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对了,晌午吃泡菜肥牛锅吧?我看有几个部位的牛肉实在肥嫩,不抓紧了吃浪费了,加点嫩豆腐、大葱、蘑菇的,用自己做的泡菜,一准儿香。” 话音刚落,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便齐齐点头,两双眼睛目光灼灼满是渴望,难得频率同步。 展鸰噗嗤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之前做的麦芽糖还剩些,主要是那玩意儿太甜,根本吃不了多少,可若继续放着,又怕弄坏了,她就琢磨着是不是弄点新鲜玩意儿消耗。 可巧还有糯米和糕面儿,便是它们了。 展鸰做了白年糕和黄年糕两种,前者就是糯米做的,全然的天然米香,十分劲道;后者是黄糕面加了地瓜、红枣蒸熟,自带甜味,且口感更加柔软。 她用筷子挑了一点黄年糕下来,又朝外面喊,“鹤儿!” 不多会儿,一个小人儿就噔噔噔跑进来,看见她手中举的东西先就无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