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什么也不曾说,她什么也说不出,就在沈唯的注视下她终于弯下了脊背低下了头,带着从未有过的恭敬和臣服哑声开了口:“是,奴记下了。” 沈唯见此也就不再多言,她先前所言非虚,虽然她的确觉得水碧是个可用的,却也不是真得就非她不可。倘若日后水碧再有上回那样的事,那么她自然不会再用她…如今,她也只能希望水碧自己能想清楚。 她思及此待把水碧扶起身后也只是淡淡说道:“下去。” 等这话一落—— 她眼瞧着水碧看过来的眼神便又说了一句:“从明日开始,你便重新回来伺候。” 水碧耳听着这一句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应了一声,待又朝人打了一礼才往外退去…只是在走到布帘处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得朝身后看去一眼。软榻上的女子已经重新翻起了书,她半侧的身姿带着天然的从容,就连面上也依旧是素日的清平。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让她生出了害怕… 这样的害怕,往日她只有面对主子的时候才生出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或许主子对这位荣国公夫人的不同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这世间的女子鲜少有人匹配得上主子,纵然有一两个聪明的,可面对主子的时候也跟失了智一样…就如那个杨家的小姐。 可里头这个女人,她的从容她的手段,若她日后能在主子的身边,或许会有所不同?水碧想到这便又垂了脸敛下了眼中的思绪,在沈唯朝她看来之前先打起了布帘往外走去。 … 等到六月中旬。 沈唯因着天气太热的缘故便越发不愿动弹了。 屋子里的冰虽然每日都不曾少,□□国公府这样的大家,上头的主子这么多,这冰虽然不少可总归也算不得多,若是早间用得多了,这夜里自然也就没了…沈唯倒是可以想法子去外头买冰,可这样行起事来实在太过扎眼。 今儿个用完晚膳,沈唯便穿着一身豆绿色的小衣和同色的绸裤坐在软榻上打着扇。 身侧的秋欢手里也握着柄扇,可即便如此,沈唯这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汗…秋欢见她这般便轻声说道:“这才六月,若是入了七月,主子夜里可怎么睡?”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不然让回事处给您多备些冰?或是奴私下遣人去外头给置些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却摇了摇头,虽然她掌着中馈,真要多拿些冰也无人敢说什么…可上头的人行事没了规矩,怎么还能指望底下的人能够好好行事?越是当家做主便越要持身端正,这样底下的人才能够服气。 至于去外头买冰,一回两回也就罢了,可次数多了,旁人不还是得知晓? 只是秋欢说得却也不假… 如今就这样了,再过几日哪里还能够耐得住? 沈唯只要想到这便觉得那股子燥热又泛上了心头,她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只重新往引枕那处靠去,而后便依着那外头的晚风重新打起扇来…没打一会,外头水碧便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握着一只红木托盘,托盘上头除了一碗凉汤外还有一只紫檀木的锦盒。 自打水碧重新过来服侍沈唯后,性子却也收敛了许多。 起初几日秋欢几人与她相处得还不算融洽,后来沈唯恩威并重了一回后,几个丫鬟也知晓她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如今几人相处起来倒也越发好了。这会眼瞧着水碧进来,秋欢还起身迎了人一回,待把那凉汤置于桌上后,她便问道:“这盒子里头装着什么?瞧着倒很是贵重。” 沈唯虽然未曾说话,目光倒也放在了那只盒子上。 水碧闻言便笑道:“奴也不知,先前去门房的时候正好瞧见跟着大公子出门的明路回来了,他说这是大公子特地给您寻来的,道您一定会喜欢…”等前话一落,她看着沈唯打扇的手一顿,便又轻声跟着一句,却是在帮陆起淮说话:“大公子跟着太子在外头做公差也不忘您,他待您真好。” 秋欢听着这句也笑跟着说了一句。 沈唯耳听着两个丫头的声音也未曾说话,她只是看着那只锦盒,而后才开了口:“他有心了…” 等前话一落,她便把手上的扇儿一停置于一侧,而后便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锦盒并不算大,里头放着一块红色绸布,而那绸布上头便安放着一块玉佩。 那玉瞧着像是古玉,上头还刻有图腾一类,瞧着倒像是一只凤凰。而更为奇特的是,这块玉佩握在手中便很是凉爽,倒是让她原先燥热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秋欢不知这其中的奇特,待瞧见是这样一方玉佩便笑说道:“这玉瞧着贵重,只是大公子也真是的,再过几日他便回来了,等到那时再亲自给您不就成了。这巴巴得让人过来,也不知跑累了多少匹马?” 水碧见识多,待瞧见这方玉佩后便轻声说道:“奴曾经听人说过这世上有种玉佩可以根据人的体温来生热生冷,夫人手中这块玉佩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那类玉佩…这种玉佩鲜少出世,大公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