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柏子拿出来晒了趁晚缝枕头,又新取了成套铺盖引枕拍打松软,然后亲自出来送到了晚间书房,吩咐了潘儿待陆钦州一入府就替他将马车里的一套全换成新的。如今天气渐暖,柏子清凉安神,若他要赶夜路也能睡的安稳些。 她见陆钦州书房里天文地理朝政,无书不俱,取了两本要在晚间读,因见一本封上无字的,拣来翻了,却是陆钦州自己的诗集,也自拿了回后院去了。 晚上才摆了饭,就见陆钦州负手走了进来笑道:“我明日要出趟外差,方才见潘儿置了一套马车上的新铺盖,说是你亲自打点的。” 蒋仪迎了过来道:“不过是天气渐热,妾想着大人车里还是那套旧的大毛东西,替您换套凉快的舒服些。” 陆钦州坐了,见桌上菜素淡了些,皱眉招了那厨房的婆子来道:“夫人如今正是能吃的时候,为何菜式这样清淡?” 蒋仪笑着叫那婆子下去,自己也坐了道:“妾自一个月开始吐到现在,荤腥吃了要吐,水果吃了也要吐,唯独菜蔬吃了还能消化,不怪他们的。” 陆钦州见蒋仪瘦条条的,唯有那肚子鼓的十分高,想必也没有补上营养。他竟不知道她吐的这样厉害。 当下往她碗里拨了块卤鹅道:“不是说平常妇人怀过三月就吐了吗?” 蒋仪端了碗咬了口卤鹅,甜腻腻的不是很可口,因陆钦州在面前,不便露出恶心来,忍了道:“妾一直吐着,水果都不敢狠吃,只怕要生个黑皮子了。” 陆钦州笑道:“我也不介意他黑皮白皮,只要健康就成。” 他见蒋仪吃了那块卤鹅脯,又捡了块黄金鸡给她,眼看着她吃了才道:“明日我要出趟外差,赶的紧些也要两月才能回来。” 蒋仪笑道:“妾最少也要三月才生产,想必那时候大人能赶回来的。” 陆钦州觉得她笑的有些淡,很不自然的样子,盯着她的眸子道:“我不在,你要一个人辛苦了。” 他在京的时候,也不过是晚上回来睡个觉,比住客店还简便些。日子还不是她一个人过,又有何辛苦之言? 蒋仪心知陆钦州明日就要走的,不欲叫他担心,仍是笑道:“妾那里辛苦,家里这样多的人前后拥着,况且除了吐的多些,孩子也不十分闹腾的。” 陆钦州忽而想起方才进门时胡三过来说过的话,因而问道:“今日公主招你去公主府作什么?” 蒋仪略一思索才道:“她说大人要出差督办,拿了份名册要妾给大人,说是都是萧氏外戚,要大人看着照应。” 陆钦州哼了一声抬眼目光扫到蒋仪脸上,正了色道:“就是要去督办这些外戚,她倒找了个好门路,东西你收了吗?” 蒋仪躲过他的目光道:“自然没有。” 陆钦州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她虽是公主,嫁到咱家便是你的小辈,无事不知前来请安,反而摆着架子招你过去,这就是她不守规矩,以后那府相召,你们不必理会,只着人知会我一声,我自会处理。” 蒋仪低声道:“妾知道了,大人快吃吧,菜都凉了。” 两人吃完饭闲坐会子,盥洗了上床,陆钦州抚了蒋仪肚子,忽而手心一颤,仿如一只小手或小脚踢了他一下般。他撩了被子来细看,却是半天也无动静,仍重将手抚在小腹上等着,过了半晌,那一处又鼓了一下,软腾腾的,恍如一只小脚蹬了他一下。 陆钦州笑道:“他倒是个跳皮的,知道是他爹来了。” 蒋仪自己叫孩子踢惯了,倒没有他那样的新奇感,况且她今日在公主府用了太多精力,又收拾了一下午的铺盖,这会子困的睁不开眼,扭身往里就要睡了。 陆钦州侧着伸了手过来逗弄她,自己也在后面渐动了起来。蒋仪夹紧双股道:“大人,如今肚子大了,不行……” 陆钦州侧身含了她耳垂轻声道:“我明儿就要走了。” 蒋仪往床内缩着,躲了他道:“大人,真的不行。” 她渐渐滑入憨甜的梦乡,身后的陆钦州又悉悉索索动了起来。蒋仪心中存着厌气,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得逞,夹紧了双丨股再往前挤着,叫他够不着自己。 男人若欲要做这种事,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将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终是又叫他从后面得了一回,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次日一早,蒋仪也早早起来,厨房备了桌丰盛早饭送到起居室来,两人梳洗过吃了早饭,因天还黑着,初梅和又雪提了风灯两面照着,到前院取了换洗衣物并公事用物,蒋仪一直送着陆钦州出了大门。 陆钦州惯常出门,有时候走的急了甚至家都不回,只通知人取了换洗衣物就直接从御史台或者宫中出发了。 他这样叫人送着出门,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年他要参军,周氏一路泪眼婆娑送他到城门外又送了十里路,若不是他狠心快跑了甩了她,只怕周氏还能送到军营里去的。 许是周氏那些年用完了一腔疼爱之情,现在对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