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妃这里方才讨了个头彩回去,那女子又是清王妃的庶妹,圣人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也就不再追究个眼前无人敬孝的事情了。 此番计议已定,李存恪便拜别了圣人高高兴兴回了行役。他虽进了皇宫,却不前去拜过圣上,也是有原因的。当日他在盛京被一道圣旨召回,道是圣上急欲见他,也是唬的李存恪摸不着头脑,盖因他生了十几年,见过圣上的的龙颜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他听了旨急急进宫,一入大殿便见圣上方才本是站着好好的与人言语,目光才一扫到他,便双眼上插直直仰后倒去,一只手指还指着他。他触了这个霉头,况且自己也不愿与父相见,便索性也不请旨前去,自回行役等自己的盘缠下来。 盘缠与通关文牒并衣物赏赐,次日傍晚时分便下来了,不止李存恪得了丰厚一笔盘缠,就连元丽都得了许多夹衣棉衣并几样首饰珠钗,还有二百两银子。 元丽得了这笔巨款,乐的简直要疯了。她从小到大那见过银票这东西,一会儿捧在手里一会儿揣在腰间,又一会儿藏在床板下,出门不过半刻,又要回去翻一翻那银票还在不在。李存恪见她颠出颠进脸笑的苹果一样红,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元丽揣着巨款挨不过夜,围着李存恪便直问:“我们何时启程?” 李存恪此时还未与她商量送到盛京的话,想叫她多欢喜会儿到了盛京再说。便笑道:“即得了银钱,越早越好,明日咱们就走。” 元丽忙道:“那官家快去沐洗一番咱们再动身吧?” 这话又触了李存恪的痛处,他怒道:“前番不是洗过,如今身上还十分的干净。” 元丽软磨硬磨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缠的他愿意进去洗澡了,忙将他脱了的衣服在那出水口处洗了起来。元丽摸准了李存恪的心思,知自己洗他的臭衣服靴子他心里过意不去,便趁此开口道:“奴奴若与三官家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即明儿咱们要走,不如顺路去趟奴奴的家,奴奴也再见趟父母容颜,好叫他们不再挂念。” 李存恪拍着水花道:“这是十分难的事情,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带你去。” 元丽忙问道:“何事?” 李存恪自水中钻了过来道:“这番离了京,不当着人别叫我官家,只叫我三哥,还有那奴奴,是个什么鬼称谓,你从何处学来的,再莫要叫了,若再叫,我就半路将你丢在官道上。” 元丽一双杏眼看了李存恪半晌,嘴角一抿憋着笑,抬起滴着水的手揩了揩眼睛,默默回转了去洗衣服去了。 到了次日一早,两人便收拾好行囊要出发了。元丽因不会骑马,仍是歪坐在李存恪怀中,由他拉着马缰,好在元丽身形纤瘦又轻的,李存恪那黄膘大马仍是往日的轻蹄云步,并未觉得驼起来费劲。 元丽指着路到了五丈河前巷子口,问李存恪道:“三哥,你要不要进去?” 李存恪摇头道:“不去,你也快去快回,再磨蹭磨蹭天都要黑了,半刻钟的功夫,不出来我就自己走了。” 元丽此时穿的也是胡服,腿脚绑的十分紧便,迈了大步便奔进了巷子,远远便喊着:“爹!娘,女儿回来了。” 她进了院子,见院中静悄悄的,似并无人在一样,心中忑忐开了厨房门,却见小李氏站在地上,元娇躺在炕上,一个郎中正握着元娇的胳膊把脉。 元丽忙问道:“娘,姐姐这是怎么了?” 正问着,元娇忽而便蜷起双腿颤抖着哭了起来,元丽这才见她小腹微鼓,显然是有孕了。 小李氏见元丽进来,自然是十分的惊喜,但她这时正牵挂着炕上的元娇,那里顾得上元丽。脱了鞋跳上炕握了元娇的手道:“怕是保不住了,你这会子疼不疼?” 元娇点着头,汗湿的头发沾了满脸。 元丽见她两个如此,自己又十分的心急怕李存恪真丢下自己走了,便转身出来到了上房,替孟源倒了杯水端到跟前,又扶了孟源起来道:“爹,女儿回来见您一面,就要去远的地方了。” 孟源那知还能再见女儿,高兴的握了元丽手问道:“这些日子你娘将你送到那里去了?我只当……” 元丽忙道:“爹,女儿过的很好,您不必忧心。” 说着,从怀中抽出那两百两一张银票来,想了想,又将剩下那二十两一并掏了出来递于孟源道:“这是女儿从宫里得来的赏钱,爹叫娘给您找个好郎中再看一看腰伤,必定是能好的。女儿今日去了,怕就不能再在您跟前敬孝了。” 她怕孟源看到自己眼中有泪不能心安,忙掩了面跑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言道:“爹,女儿走了,您多保重。” 她又到厨房窗下望了一眼,见里间元娇在炕上打着滚,小李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