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耳上两只珠子摘了,递给元娇道:“这珠子是外祖母与我的,我平常素衣简服,也只喜在耳中插个茶叶梗,如今又大姐姐另给了一对,你今即要大选,我就将这个送了你做贺礼,倒是元丽,我今日也无什么东西给你,下回见了再给你补上。” 元娇这才难得的笑了,却是推辞道:“这东西都是有数的,你给了我,回去祖母和大伯母问起,必然又要惹一场气,我就不拿了。” 蒋仪执意塞到她手里道:“祖母责罚有我顶着,再说,你要大选,我送你东西是应该的。” 元娇心中欢喜,见这两颗珍珠黄豆大小,又光滑圆润,色泽迷人,原本愁苦的心里便有了丝慰籍,恨不能此刻就戴了,找个镜子看看,只是蒋仪如今在身边不能表现出来,才强忍着。 忽而元丽起身扯了包袱皮过来,嘟噜道:“姐姐替我摭掩些,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要尿尿。” 元娇压住包袱皮道:“再忍一忍就到家了,这是表姐的马车,你在车里弄了尿臊味,就她回去被祖母她们责备怎么办?” 元丽那里管这些,先扔出一个小香包来,又刨出一只五寸来宽的圆汤婆子,将盖子拎了,躲到后面去了。 元娇翻个白眼,忽而将那小香包拆开,大声道:“表姐可喜欢这味道?我家院里有颗桂花树,今年花倒开的好,我摘了足有几大瓮,腌了些,还晒了些。这香虽单调,倒是好闻,要不要我送你一些?” 蒋仪看元娇止不住的向自己使眼色,便明白过来,外面还跟着几个婆子丫环,她是怕元丽尿出声来,故而刻意大声,以示摭掩。她暗道这两个姑娘必是经常去王府憋尿,是以早准备了的。便忙大声道:“味道确实好,给我一些,我回去放屋子里,必是好闻的。” 不一会儿,元丽端了汤婆子过来,脸上讪笑着,刚要放回去,蒋仪却止住她的手,指指自己肚子道:“你们也替我摭掩着些!” 元丽耳语道:“你少尿些,不然要满出来了!” 说罢两姐妹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蒋仪在后面提心掉胆尿完了,还好汤婆子没有满上,拿过来叫曼丽盖上了,又复包进包袱皮里去。三个人此时脸红心跳,面面相觑,忽而便都掩着面吃吃笑了起来。 身上终于轻松了,又有姐妹陪伴,也就不觉路途遥远,马车到得一处小胡同,却是进不去,元娇忙叫道:“车夫快停下,这里路窄,马车调不过弯的,就停在此处呗。” 说着便下了马车,小李氏早迎了出来,拉着脸道:“我的轿子早到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过来。” 车虽是雇的,车夫却是孟府家奴,并李妈妈青青她们,具是孟府奴婢,如此陪着走了一路早是一肚子的怨气,见小李氏如此,那有不气愤的,心里都暗道回去了,必要在李氏王氏们面前,多搬她几句坏话解气才好。 元丽抱着个包袱缓缓下了车,又掀起帘子问道:“表姐要不要到我家坐一坐?我最会烧豆子,今日烧了许多豆子要做汤饼,你也来尝一尝?” 小李氏忙过来一把打落帘子道:“她在府里整日大鸡大鱼,不稀罕吃你那些穷嗖嗖的东西。” 说罢又对车夫道:“快些赶路呗,不然天黑了都到不了府里,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不论好说歹说,也是孟府的三夫人,这些丫环婆子们临要走了,连个礼都不施,她也不以为意,喋喋抱怨着元丽弄皱了衣服,元娇弄歪了头,便进了胡同去了。 及至进了院子,不过三间大房,院子里堆着些破烂杂屋。元娇道:“母亲你方才何必好样下表姐的脸,她在蒋家过的也是苦日子,手粗的什么一样,腿上都有伤,那蒋家娶的填房,必是整日虐待她的。” 小李氏惊道:“真的?就算如此,她今到了咱们府里,仍是有好日子过了,徐氏贪她的嫁妆,上赶着巴结她,你看连元秋那样好的衣服都给她要来了,也是,她那样身段风流,以后必能嫁个富贵人家,那像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闲心可怜旁人。” 元丽道:“她连耳朵上两颗珠子,都送给姐姐了,你何苦如此编排她?” 小李氏面上一喜,嘴都合不上了,笑道:“真的?不要诓我,快拿来我瞧瞧!” 元娇怀中的珠子小李氏,小李氏伸手一看,猛然啪的合上,揣在腰间道:“我明日找个大首饰坊去问问,这准能当得几两银子的,这一个月的开销就不用愁了。” 元娇哭道:“大姐姐今日本就给了两个银裸子,必能抵得几日了,再过几日,说不定府里的月例银子就下来了,你就将这珠子多留几日,若是家里能活得开,就留给我戴好不好?” 小李氏虚虚一巴掌拍在元娇背上道:“哭什么哭?徐氏是那么好相与的?月例银子欠了两三个月了,那一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