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冬季的雨天,即使是在中午,人还是有很多。卖柚子的摊贩、卖烟酒的摊贩、卖袜子的摊贩、公交车亭、书报亭、等公交车的人,还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放的音乐、商场外的视频广告…… 她撑着腰在钟塔下停下时,浑身都像灌了铅,耳朵、腮帮子、牙床、腰、腿,都因为刚才的急速奔跑疼痛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花坛边抱膝坐下,还没缓过来,就忍不住咬着手臂无声地抽噎起来。 那只黑色的大狗正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地叫了两声,又拿舌头舔了舔她冰冷的手。 孟词一个哆嗦,吓得睁开了紧闭的眼,便见带水的瓷砖里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湿透的发丝紧紧地贴着她苍白的面颊。 不多时,那张脸旁边出现一双穿着黑色休闲鞋的脚,四十四码。 孟词身子颤了颤,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深棕色休闲裤的男人正撑着伞为她遮雨。 只一眼,就让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可孟词记住的,却是他眼中的担忧。 他声线低沉清冷,说出的话却是温暖的:“你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孟词脑海里再度出现了娟姐躺在血泊里的模样,快速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家在哪里?我开了车,可以送你回去。” 孟词仍然摇头,她又低下了头,不去看他的脸。 “那你这样不行。天冷,你淋了雨,再不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会感冒。” 孟词紧咬着乌紫的下唇,雨珠在她的双睫上打着颤儿。 她艰难地说:“你走,别管我。” 说完,眼前一黑,她便因过度透支的体力和原本就病弱的身躯而晕倒在地。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额头上正贴着一条热毛巾,头又重又晕,鼻子也是堵着的。很明显是感冒发烧了。她起身,在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赤脚下床,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 这是,怎么回事? 走出房门,顺着楼梯下去,是简约风格的客厅,客厅挨着厨房,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在厨房煎鸡蛋。 天空已经放晴,难得的还出了太阳。光线照进厨房,正好打在男人的脸上,在他硬挺的鼻梁上形成一道明暗线,鼻翼上还微微地沁出了汗珠。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一条黑棕色休闲裤、一双棉拖鞋,袖子半挽,露出白皙手臂,修长的手指正握在平底锅的手柄上,另一只手拿着锅铲,像是一个寻常的居家男人。 孟词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很明显的是,她身上这套过大的睡衣睡裤就是他的。 “你是谁?”孟词盯着他问,她的头有些发晕,还没有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将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铲进盘子里,又开始第二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