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耐心解释道:“只要力气足够大,踹得他一时起不了身,哪还有机会追上来?兴城那么多人,他想再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 茫茫人海,对于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来说,想再撞见第三次的几率能有多大? 更何况对于这种不尊重女性的人,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行,刚才如果不是她率先出脚,现在倒在马路边上的可就是她了。 司机师傅干笑了一声,“这也说不好,现在有些人无聊着呢。万一他记了车牌号……我倒不是怕他找我麻烦,就是觉得你一姑娘家出门在外……” 闻清听着那司机絮叨了一堆,不动声色地笑了下,“记住也没事,您实话实说得了,反正我也不会在这待太久。” 司机师傅再次露出一脸诧异的神情,然而闻清已经不打算多说,降了车窗玻璃吹起了风。 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考虑好了,不管心里多么憎恶闻定山的所作所为,多么无法原谅他对母亲的冷淡,但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医院来电话时将他的情况说的很危险,她无论如何都该过来看一眼,否则就真和闻定山的冷血没什么两样了。 但一旦确定他好转,她马上就会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踹了某个倒霉鬼的原因,闻清觉得今天的路况出奇地好,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楼下。 她给闻定山的助手去了个电话问病房号,哪知道那人坚持要亲自下来帮她拿行李。 —— 来的人是闻定山的司机兼左右手,人人都喊他阿铭,闻清以前也见过他好几次。 阿铭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瞟见她脚边半大不小的行李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踟蹰良久,嗫嚅道:“清姐,闻叔这次病的挺严重的,你……” 闻清看了他一眼。 阿铭咬咬牙还是将话一口气说完,“你别和他吵,有什么还请稍微忍耐着点。” 这话说的,就跟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闻清总算知道这小子下楼接她的目的了,不由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尽力吧。” 阿铭显然被她不以为意的态度给噎了下,“他动手术时你都没在跟前,权当是——” “是什么?” 阿铭自然也知道闻定山干的那些混账事,一时语塞,干脆闷头提了行李就往住院部走。 闻清在原地沉默了几秒,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 电梯里依旧无人说话,阿铭始终目视前方没敢盯着这位大小姐看,虽然他嘴里喊她清姐,可闻清其实年纪比他还要小两岁,但闻清一直给人的感觉都很强势。说的好听是强势,难听点,大概可以用“彪悍”来形容。 阿铭其实是有点怕她的。 两人一路到了住院部四楼,还没走近就远远瞧见几个护士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跑进了一间病房。阿铭的脸色微微变了,回头冲她紧张道:“是闻叔!” 闻清愣了下,眼睁睁看着阿铭快步跑了过去,她自己反而像是被定住了,半晌都动弹不得。 这种场面她不是没见过,乔梦婕后期在医院治疗时,也是这样一群医生护士的往里跑。再后来、再后来主治医生就告诉她该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母亲,她刚刚泛起一丝涟漪的神色瞬间淡了些。 闻清没进病房里,反而是站在门口倚靠着墙壁。里边乌泱泱挤满了一堆护士,隔着人群也依旧能清晰地听到闻定山的声音传出来,“你们护士长呢?我今天必须投诉这个人,这就是你们护士对待病人该有的态度?” 闻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原来不是病情有变,而是有人又开始作了。 只听到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传过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