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王五岁聪明绝顶最清楚走捷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谢迁见文哥儿一脸逃过一劫的庆幸颇遗憾这次也没有机会叫这小子尝尝戒尺的滋味。 明明王华不是这样的性情怎地生出来的儿子这样滑溜? 既然文哥儿没弄虚作假功课也认认真真做完了,谢迁便放他自己玩儿去。 不知是不是看文哥儿的代写书信摊子格外热闹,元宵节后街边也陆续多出些别的摊子来,大多摆在别人的院墙下或者巷子口。 比如文哥儿摊子旁的巷口就多了个戳黑的。 戳黑的是行话,实际上是给人点痣的。 这年头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想点痣,所以他们摊子旁支着个布幌子,上头画着个硕大的人脑袋,从脸到脖子都被浓浓的细墨线分作许多区域。 要是有人被布幌子上的图吸引了注意力,那戳黑的就该仔细端详对方几眼,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芝麻大的小痣,开始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起对方来。 大抵是犯水危、犯火灾之类的危言耸听之语,又或是“妨夫”“克妻”“有碍子嗣”之类的切身相关之言。 这口舌本事与算命的有点像。 据说这行当就是算命大师拿来锻炼徒弟的。 他们只有熟练掌握忽悠人点痣的专项口才,才算是有点儿“算命”天分,可以继承大师衣钵转职算命去。 文哥儿觉得挺有意思,趁着自己摊子还没开跑过去瞅瞅是怎么个“戳黑”法。 像文哥儿这么小的娃娃,戳黑的一般是不会列入忽悠范围的。 要知道他们这一行用的祛痣药性烈得很,大人尚且不一定能忍受得了,何况是这么小的小孩儿? 照着这位小神童如今的知名度,要是真在他摊子上有个好歹,他怕是要一辈子蹲大牢去! 且文哥儿长得粉雕玉琢的,脸上白白净净,连颗小痣都寻不着,着实让那戳黑的想揽生意也不知从何下嘴。 “小神童来了?” 那戳黑的笑着问。 他今年三十六七,面相却是有些老成,眼睛还是眼白多于眼黑的吊三角眼,瞧着像极了话本戏剧里的反角。不过他倒是很热情,说话时总是笑呵呵的。 就是因为天生面带奸相,哪怕是笑着也有点像笑里藏刀、别有所图而已。 正因着他是这副长相,文哥儿才刚走过去呢,周围就有几道目光转到那戳黑的身上,瞧着颇有种“你要是干动小神童半根毫毛,我们就把你往死里揍”的架势。 文哥儿却是没盯着人的长相看,而是好奇地边研究那布幌子边问:“你们当真能把痣给弄掉吗?” “那当然,我这药保真,用料可足了,全是照着方子配的。不像那些黑心肝的家伙专用假药,害人家上了药活受罪不说,痣还囫囵着留在脸上,你说他们亏心不亏心?” “亏心!”文哥儿连声应和,又问道,“你们是用药的啊,用的是什么药?是弄上去后滋滋滋就把痣给滋掉的吗?” “倒没有滋滋滋的。”戳黑的答道,“就是挺疼的,就像火烧似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吧?痣也算是身上的一小块肉,想去掉它当然得受得了这小小的罪过,不疼的那都在骗钱!” 文哥儿好奇心重,还想看看药。 戳黑的见自己的摊子还没开张,有心想展示展示自己的药有多真材实料,便把一瓷瓶取出来。 这东西见不得光,还会腐蚀木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