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们家人其他人都没了,弟弟又不愿意娶妻生子,族长那边才愿意把这项服役义务转给其他旁支,放她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丈夫的情况也差不多,自从她儿子死了,族长才挑另一家人出男丁去服役。 对她而言,她不懂什么家族,也不懂什么家国,只知道自己亲近的人一个个出事,同族不少人却可以占着军户的便宜免税免徭役。 早些年她还会劝弟弟娶妻生子,现在她已经不劝了,省得弟弟家的孩子又被盯上。 现在就挺好,姐弟俩还能偶尔见个面说说话。 老头儿道:“也不是说我要带去便能带去的,真要去的话,小官人家里自然有相应的安排。”他拉着老妻沐浴在日光中的瘦骨嶙峋的手,“你不是很久没回过娘家了吗?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老妻叹气:“我回去干什么?回去了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只会给人添麻烦。” 老头儿道:“只要我们自己乐意,谁能说你添麻烦?” 老妻没再说话,侧耳听文哥儿和人聊天。 小孩子说话声音脆脆的,听着像是敲在人心上似的,喜欢小孩的觉得讨喜,不喜欢小孩的觉得吵闹。 她如今坐在这儿天天听着,时不时想起自己一双儿女,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活泼可爱,馋起来会一左一右抱着她手臂撒娇,想要她掏几个铜板买糖吃。 只是如今他们兄妹俩一个死在边关,再也不会回来;一个随着丈夫去了军屯,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面。 除了如今独居城外的弟弟,她们家也没什么可以往来的亲人了。 “那就一起去吧。” 老太太神色有些哀伤。 文哥儿并不知晓夫妻俩的讨论,他送走一个给未婚妻写信的年轻人,又搬了凳子坐过去和老夫妻俩聊天,还从自己的兜兜(其实是小福袋)里掏出两颗糖分给他们夫妻俩吃。 这年头的糖其实甜味一般般,大多就是含着图个乐,文哥儿倒是挺喜欢这种淡淡的甜,给他一种多吃两颗牙也不会坏的安全感。 文哥儿大方地把自己最爱吃的糖分给他们,想从他们嘴里听说更多关于那棵超大棵的牡丹的事。 他在刘阁老家看了那么多牡丹,都没见过能高过房梁去的! 老头儿嘴拙得很,能说的刚才都说了,哪里能讲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那老太太接过话头,给文哥儿讲了讲花开时的盛况。 那花大朵大朵地开,这边谢了一朵,那边又开两朵,你推我挤地在树上争妍斗艳,仿佛光它们这么一树花就能开出整个春天来。 说着说着,老太太也有点想念那株牡丹了,想回去闻闻那股叫人浑身舒畅的香味儿。 老太太难得有了谈兴,问文哥儿:“你怎么突然问种地的事?” 文哥儿把自己的种地计划和盘托出。 他要看看能不能种出什么好吃的米! 老太太微微惊讶,没想到这小孩儿不仅出来摆摊,还要出城租地去。 “你家里人同意了?”老太太奇道。 “同意了的,我祖父还说要和我一起去租山种竹子呢!”文哥儿兴冲冲说道。 没等老太太再说话,老头儿已经脱口而出:“可选好地方了?要是没选好,我这小舅子家离得还挺近的,周围也有山有地,我那小舅子和里长也熟悉,小官人可以去看看。” 老头儿还详细地给文哥儿介绍了一下,他那小舅子姓赵,住的村子叫石子坳,村里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