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这边吩咐人罗织丘濬的罪名,李东阳他们也没闲着,都准备接下来能写诗的写诗、能作文的作文。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回到家后先与妻儿说起此事,看看家中上下的足纨能解不能解掉。都要写文章了,总不能自己喊别人放足,自家人还一直缠着足纨。 这要是被旁人知晓了,不得骂他们说一套做一套? 明朝中期寻常人家缠足不过是从小缠上足纨,好让女孩儿的脚掌可以纤细一些。等成年后脚掌不再长了,大多可以解去足纨正常行走,远没有发展到清朝那种需要终身缠裹的断骨式缠足。 除去夭折的次女,李东阳家中还有两个女儿,长女已经出嫁了,他与妻子朱氏商量的就是能不能把小女儿的足纨解了。 小女儿年方八岁,正处于缠足的关键时期。 这会儿解了足纨,小孩子的脚长得老快了,绝对能一天一个样。 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朱氏犹豫地说道:“这怕不是会影响她说亲……” 李东阳叹着气说道:“便是不解,旁人也会认为我们家没缠足的,何苦让她白受罪。” 他本不怎么与朱氏说起外头的事,现在事关女儿,他便把檄文的事与朱氏讲了。 要知道文哥儿算是把他们的名字全署上去。 这是有嘴说不清的事,你总不能跑出去反驳说“我们家女儿还是小脚你们别嫌弃”。所以甭管这足纨解不解,别人都会觉得他们家肯定是解了的! 何况他们李家的女儿,也不必学别人靠小脚来谈婚论嫁。 难道他这个当爹的知己好友遍天下,还担心不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吗?那等以脚大脚小来娶妻的人家,不嫁说不定是好事! 朱氏听了,只得应下。 心里却不免有些埋怨文哥儿。 这小孩儿自己写檄文写痛快了,他们家女儿却不知会不会因此而嫁不到好人家! 李东阳看得出妻子的想法,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像谢迁所说的那样,移风易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小的一个风俗,落在每个人头上都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顾忌都没有,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话说出口,做父母的却是得从方方面面去考虑。 既然都已经被文哥儿这混账小子绑上贼船了,如今也只有号召更多人参与这次放足活动,才能让他们这几家人不至于太特立独行。 只要被拉下水的人足够多,他们家看着不就正常了吗? 李东阳来了灵感,坐到案前奋笔疾书。 说来也巧,昨夜有个富商骂走了说书先生,特意点了个脚最小的,夜宿花楼鏖战到凌晨。 结果地龙一翻身,竟是意外把他那玩意给折了,弄出来后很快肿得跟馒头似的! 有大夫提议把它切开放血,富商死活不答应,怕把自己的宝贝给切废了! 嫖宿嫖到把那玩意给折了,可真是让人闻所未闻的奇事。 当天一起从房里跑出来的人很多,不少人都亲眼见识了那富商的惨状,私底下自然是当乐子给别人讲。 那被赶走的说书人本就对这些瞧不起人的富商怀恨在心,听说此事后乐不可支,当场编了段故事跑人多的地方大讲特讲,说有的人不信神童的话,当场断子绝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