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音坐在窗前,纤手抚琴,那模样,丝毫没有病态,不过,眉宇之间,却是有些不悦。 一个时辰之内,屋子里回荡着同一首曲子,夏侯音不厌其烦,似乎是在等着谁一般。 终于,门被推开,文姑姑抬眼看了一眼来人,瞧见那一袭白衣胜雪,微敛的眸光闪了闪,径自退了下去。 大殿之上,独独剩下来人和夏侯音二人,曲调婉转,那曲中的思念,更是浓烈了几分,似诉说着弹琴者的心思,异常真切。 “世子终于来了,对我来说,世子还真是稀客。”曲子依旧在房间里回荡,伴随着曲子,夏侯音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悦耳动听。 北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坐在窗前的抚琴女子,平静的面容隐约流露出些微冰冷。 “我若不来,容妃娘娘,是不是还要想方设法针对安九?”北策倒也不拐弯抹角,这个女人,今日故意弄出一桩生辰愿望,将安九牵扯其中,目的,不就是逼他来吗? 那拨弄着琴弦的手微怔,但仅仅是一瞬,琴声又恢复如常,“世子精明,果然是瞒不过你,既然世子早就看破了我的算计,那为何还要来这柳莺殿呢?” 北策眉心微微皱了皱,“能有此等算计,不就料定了,我会来么?” 那琴音一怔,倏地戛然而止,如玉的纤手打在打在琴弦上,琴音一转,柔缓的思念,瞬间转为了凌厉。 “我倒是希望你不来,那么,便也可以看得出,你并不是那么在乎安九!”夏侯音冷声道,拨弄琴弦的速度越发快了些。 她的心里就是这么矛盾,无论是在北王府的柳莺水榭,还是现在的柳莺殿,她都希望用这琴音引来这个男人,可是,就算是在一个府邸之内,北策都一次也没有踏入过她的地方。 而今日……她如愿了,却是为了安九! “安九是我的妻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以后,休要再打她的主意,你嫁进北王府,又入了皇宫,你有什么目的,我不管,倘若是你伤了安九分毫,我定毁天灭地,都要让你付出代价!”北策沉声开口,冰冷的语气,平静的声音,可停在人的耳里,却是让人震慑。 那弹琴的手一顿,眸光微闪,呵呵一笑,“那安九,当真是对你如此重要么?能让你北世子如此护着,那安九真是有本事,饶是我都羡慕,呵,她是你的妻子么?世子,我记得,当年差一点儿,我就成了你的妻子了呢!” 北策浓墨的眉峰微皱,想到当年的事,眸中划过一抹厉色,声音越发冰冷,“当年要娶你的,一直都是父王!” 那琴音一停,那抹坐在窗前抚琴的身影,也是赫然起身,华丽的宫装异常美艳,夏侯音转身看着北策,“父王?哼,我最美的年华,要嫁的是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人,你觉得我会同意么?父亲明明说,提亲的是北世子,呵,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可是……都是假的,我进了北王府,所面对的,竟不是你……” “我和你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至于提亲……我从未向任何人提亲,也不会再向任何人提亲,除了安九,至于你如何误会,罪魁祸首,是你的父亲,你父亲骗了你,不是吗?”北策敛眉,眼底越发冰冷,若非为了警告这个女人不许再对安九动心思,他连见也没有兴趣见夏侯音的。 那美丽的身影一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步走向北策,“没有什么交集?我十五岁生辰,宴上,你分明当着所有人的面夸我身若扶柳,声若莺啼,我一直都记着,所以,这里叫柳莺殿,还有那柳莺水榭……” “容妃娘娘,请你慎言!”北策蹙眉,心中更是浮出一丝不悦。 她所说的事情,他甚至没有丝毫记忆,这女人却…… “慎言?”夏侯音感受到北策冷淡的态度,眸光微敛,“在北王府的几年,我一直谨言慎行,不对你表露分毫!” 可现在,她有些不甘了呢! 似乎冷静了许多,夏侯音对上北策的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北世子,过去的,且都当它过去了,不过,至于安九……” 夏侯音说着,顿了顿,果然瞧见北策眸中的神色暗了几分,心中轻笑,就连自己提到安九,他也这般警惕防备么? 他这么爱安九么? 夏侯音敛眉,眸光微转,“本宫倒是很喜欢安九郡主呢,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和我年纪相当,若是能进宫,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是容妃,皇帝最疼宠的妃子,只要她一句话,便可以实现她所说的这些,轻而易举! “我说过,我休要对她动什么心思!”北策浑身散发的气势,多了几分凌厉。 夏侯音却越发疯狂了起来,“呵呵,我若是不依你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北策眸子一凛,杀气隐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