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知道了宋清欢的身份,自然不敢说什么再给你找一个别的姑娘这种话了。 宋清欢玩味地一笑,“告假还乡?本宫竟不知,宫泠姑娘家中还有亲人?”她语气平平,话语中的深意却是听得杜十娘脊背一凉。 殿下这话,分明是调查过宫泠的身世了。 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她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殿下有所不知,宫泠虽从小父母双亡,但族中还有远亲在。之前宫泠的父母带着她离开家乡,来京中讨生活,渐渐与族中断了联系,前段时间,族中远亲才找到了宫泠的下落。宫泠父母原本葬于京中,只是如今既知族中情况,宫泠孝顺,不忍其父母长眠于异乡,所以向民妇告了假,将其父母扶棺回乡重新安葬。” 宋清欢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都说风月场中无真情,可十娘对宫泠姑娘,倒是真真的好。毕竟,宫泠姑娘可是你这千盏阁的头牌,她这么一走,我看,阁中生意都萧条了不少呢。” 杜十娘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得讪讪地笑着,心底却愈发惴惴。 “宫泠何时回来?”宋清欢又问。 杜十娘愣了一下,犹豫道,“大概……大概半个月之后吧。” “半个月之后?大概?宫泠姑娘的老家在何处,这一来一去竟要一个月?”宋清欢语气越来越冷。 “在……”杜十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勉强维持镇定,“这个宫泠并未同民妇明说。” 宋清欢轻嗤一声,“你身为千盏阁的老板,连阁中姑娘离开多久,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如果她就这么销声匿迹了,你待如何?” “民妇……民妇手中有宫泠的卖身契……”被宋清欢步步紧逼,杜十娘显然慌了神,额上汗如雨下。 “是么?”宋清欢清冷的眸光紧凝在她面上,唇角冷冷扯起。“既如此,不如给本宫瞧瞧。” 杜十娘抬了头,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面上仍强作镇定地笑笑,“宫泠是千盏阁的头牌,她的卖身契自然得好生收着。不知殿下找宫泠有何事?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与民妇听听,也许民妇知道也说不定。” 见她并不正面回答宫泠卖身契一事,宋清欢心中越发有了计较。 “怎么?宫泠姑娘的卖身契,十娘拿不出?该不会……宫泠姑娘压根就没有签卖身契给千盏阁吧?”一顿,语声愈发染上霜寒,清冷的眸光紧紧盯着杜十娘的眼睛,让杜十娘心中的小心思无处遁形。 她声线清冷,一字一顿,“还是说……宫泠姑娘,才是这千盏阁的真正主人?” 听到这话,杜十娘脸色一僵,眼睫急不可见地一颤。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却还是被宋清欢尽收眼底。 她心神微凛。 看来,果真被自己猜对了—— 这千盏阁,竟然当真是宫泠的产业! 之前她便觉得奇怪,就算宫泠是千盏阁的头牌,可她在这阁中的权利,也委实太大了些。今日见着杜十娘之后,心中这个疑问越来越大。 分明宫泠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才更像是一个乐坊老板该有的样子。只是她一直没有往深处想,直到方才杜十娘提到了宫泠的卖身契,她突然意识到,卖身契,这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如果宫泠当真只是千盏阁的一名普通乐坊女,那杜十娘手中,必定有她的卖身契。如果杜十娘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那就说明,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 “殿下……殿下说笑了,这千盏阁,确实是民妇……” 话音未落,被宋清欢冷冷打断,“你不必说这么多。你若想要让本宫相信你的说辞,只需将宫泠的卖身契拿出来给本宫一观便是。” 杜十娘咬了咬下唇,眉头皱成一团,面上一片心虚之色,半晌没有出声。 见她这模样,宋清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