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总不信。 他宁可相信,母妃是厌倦了皇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以偷偷回了自己的家乡。因为他记忆中的母妃,到了后来,已经生活得很不开心。 父皇虽然对其十分宠爱,但毕竟是帝王,帝王之爱,不能专宠,必须雨露均沾。而母妃,要的并不是宫中那种笼中金丝雀的生活,所以到了后期,母妃对于父皇的态度,已不复初始时浓烈的爱意,逐渐变得冷淡起来。 或许正是如此,他潜意识里总觉得母妃没有死。当日的失踪,不过是对父皇失望透顶后的绝望之举。也许这个时候,母妃正待在自己那遥远的家乡,过着宁静的生活。 却没想到,今日也许能从舞阳帝姬口中,得知一些自己从前不知道的,关于母妃的秘密。 眸光微微波动,再度沉声开口,“可据我所知,舞阳帝姬生于聿国,长于聿国,又怎会知道我母妃家乡流传的诗文呢?” 宋清欢勾唇一笑,眉头微松,眸光笼烟凝雾地望着苏镜辞,“这句诗,是我小时从某本诗文集上看到的,当时觉得这诗极妙,便记下了,却没想到,这句诗的作者,与锦妃娘娘是同乡。” 她知道,苏镜辞一定生了怀疑,但只要自己死咬住不松口,苏镜辞就丝毫奈何自己不得。 果然,听得宋清欢这显而易见的推辞之语,苏镜辞脸色一沉,眼底的希冀之情转为失望。 宋清欢这话中的敷衍意味如此明显,他又怎会听不出? “舞阳帝姬,我母妃从未同我详细提过自己的家乡。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母妃在我十岁那年离奇失踪之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找寻无果,如果舞阳帝姬知道任何关于我母妃家乡的信息,还请如实告知。”抿了抿唇,声线染上几丝苦涩,“我以后,不会再缠着帝姬了。” 宋清欢神色未变,“如此,对你我双方都好。不过,关于锦妃娘娘的事,我确实是爱莫能助,还请三皇子另寻他法吧。” 说完这话,她不再看苏镜辞,带着流月和沉星走远。 身后苏镜辞看着她娉娉袅袅行远的身影,不甘地抿了抿唇,咽下了想说的话,眸色一沉,匆匆转身回了院落。 宋清欢带着流月和沉星脚步未停,往宋清漪的院子走去。 方才苏镜辞的话,流月和沉星自听在耳中,难免有几分吃惊。 没想到,三皇子对殿下的情感,竟到了如斯地步。明明……明明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啊。沉星尚好,流月却开始为苏镜辞默哀起来。 沈相对殿下的在乎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对殿下说这番话,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沈相虽非皇亲国戚,但她觉得,沈相的能力,比四国皇子都要出众得多,对上素有花名在外的苏镜辞,自然是完胜。 宋清欢并不知流月的心思,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令人吃惊的事实—— 锦妃娘娘居然也是穿越过来的。 那么,她失踪那日,真的是她成功穿越回去的日子么?如果是的话,又是如何实现的? 对于那个世界,她并不留恋,纯粹只是因为好奇罢了。 当然,此事定然不能叫沈初寒知晓。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势必会去调查,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些什么来,到时,自己究竟该不该同他和盘托出? 万一沈初寒担心自己会像锦妃那般失踪,然而如前世那般做出什么傻事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定了定心神。 锦妃之事,定不能叫其他人知晓。而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实,更是要烂在肚中,便是沈初寒,也不能提起。 如今这样动荡的多事之秋,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思及此,转头看向身后的流月沉星,“今日我遇到三皇子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说。”顿了顿,沉声补充道,“便是沈相,也不能。” 流月和沉星微怔,虽然她们并不会主动同沈相提起此事,但殿下与沈相之间向来坦荡,如今日这般特意嘱咐的时候,几近于无。却不知殿下在顾忌什么? 心中虽然狐疑,却也不好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然而宋清欢不知道的是,方才她与苏镜辞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