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庵中早已打点好,有寺内的女尼在外头候着,见宋清欢下了车,上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请了宋清欢入庵。 小顺子告辞后驾车离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宫里果然派了人来接,坐上宫里派来的马车,一路下了西山,进建安,往宫城驶去。 宋清欢坐在马车内,微微挑起帘子一角看向窗外。 建安的气候比洛城要冷一些,虽已是二月初,空气中仍有着料峭的寒意。但今日天气不错,日头驱散了空中的寒意,街道上行人如织。 望着这熟悉的场景,宋清欢略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建安,她终究又回来了。 过了南华门,宋清欢在流月和沉星的搀扶下下了车,抬目一瞧,见宫门处站着一熟悉的人影,见她下车,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 “老奴见过殿下。” 正是许久未见的钟怀! 宋清欢亲自将他扶起,温声问道,“钟公公不必多礼,父皇还好吧?” “殿下请放心,皇上一切安好。”钟怀上下打量了一瞬,见她虽略有疲惫,却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容貌气度似更甚从前,不由心下大慰。 “这就好。”宋清欢点头。 钟怀拱手朝前一让,“皇上这会子正在宣室殿等着殿下,殿下,请吧。” 她这次去宸国,对外只称在水月庵中修身思过,实际上就是被聿帝禁了足。众人隐隐知晓她被禁足的原因,还以为宋清欢从此要失宠了,没想到这次钟怀竟然亲自出来相迎,聿帝还立刻就召见了她,心中的猜想不免又狐疑几分。 宋清欢颔首,含笑道,“钟公公请前头带路。”吩咐流月和沉星先行回宫,自己则同钟怀一道去见宸帝。 沿着熟悉的宫道,一行人一路往宣室殿。 宋清欢虽有话想细细问钟怀,但这会子人多眼杂,也不急于这一时,只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宣室殿便到了。 门口伺候的宫女见宋清欢一行人过来,忙打起了殿门口的毡帘,恭谨地请了宋清欢进去。 一入内,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有一人坐在上首的龙椅之上,眸色沉思。 宋清欢将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了一旁的宫女,然后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上首的聿帝听到动静望来,见到已经俏生生走到自己面前的宋清欢,先是一怔,继而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刚要起身下来,忽然意识到什么,清了清嗓子,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伺候的宫女内侍应声退下,只留下了钟怀。 待人都走了,聿帝才急急起身,激动地朝宋清欢走来,一把握住宋清欢的肩膀,语声哽咽道,“舞阳。” “父皇,舞阳回来了。”宋清欢抿唇一笑,眸中有耀目的光芒闪烁。 聿帝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许久,确定宋清欢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方才定了心,拉着她朝上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舞阳,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当日一走,父皇便后悔了。你不过是个养在深宫的小姑娘,如何去得了那么远的地方?若是……若是你有三长两短,朕……朕如何对得起……” 说到这里,眼眶中已有晶莹的泪珠溢出。 宋清欢离开的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 从前,是他听信谗言,才会对阿璃产生误会,连带着疏远了舞阳。可那日拿到那封青璇夫人的亲笔信,又想起这几年转性后的宋清欢对自己的好,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人人都可以怀疑阿璃,唯独他不能!他怎么可以对阿璃和自己唯一的孩子不闻不问这么久?阿璃若是知晓了,该如何的心痛?! 宋清欢离开的时间越久,这种自责和愧疚的情绪就越来越重。虽然宋清欢会定时给他来信,但聿国和宸国相距甚远,一封信到达他手中往往是一个月之后了,心中仍是焦急万分。 好在前几日收到人快马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