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 今日本是她休息之日,不想小二却跌跌撞撞找上门来,说是舞阳帝姬来了楼中,指明要见她,不知所为何事。她不敢怠慢,匆匆而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皇族之人打交道。 太子宋琰,大皇子宋懿,她都曾见过。 身处风月场,她早就练就了火眼识人的本领。大皇子野心勃勃,冷血无情。太子胆小怕事却又贪恋权位。只有看得透彻,才知道这些贵人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才能次次全身而退。 可眼前的舞阳帝姬,她却有些看不透。 聿国三位皇子三位帝姬,舞阳帝姬是最低调的,关于她的传闻少之又少,只隐约听得她因其母妃之故,并不大得聿帝欢心。 原本以为这样的身世,养出来的性子要么怯弱胆小,要么戒备心重。可眼前的女子,唇角分明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可眼底的流光,却是无尽寒凉,望之生怯,恍若能看透人心。 “听闻宫泠姑娘擅奏箜篌。”正不安之际,听得宋清欢开了口。 宫泠忙回了神,嘴里谦虚道,“殿下谬赞了,民女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本宫想请宫泠姑娘教授箜篌之技。” 宫泠一愣。 饶是她七窍玲珑心,也想不到宋清欢此番到访,竟是为了请自己教她奏箜篌。她虽心中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只道,“殿下看得起民女,自然是民女的荣幸。不知殿下何时有空?” “本宫只有三天的时间,在这三日内,本宫需要学会一首曲子。” 这么紧? 宫泠微诧,不解地看着宋清欢。如此急迫,必是要事。三天……三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三日后,正是聿帝生辰。莫不是殿下想学了箜篌,在聿帝的生辰宴上献艺?可是,为何非得是箜篌?难道……是为了另辟蹊径? “宫泠姑娘可否帮本宫这个忙?当然了,该付的学资,本宫一分不会少给。” 宫泠忙应了,“殿下客气了。能帮到殿下,自然是民女的荣幸。既然时间紧迫,那……殿下是想现在便开始么?” “好。” “请殿下稍等片刻,民女去让人取了箜篌过来。” “嗯。”宋清欢应了,目送宫泠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个宫泠,倒是个知趣的,难怪能得了这么多人的欢心。毕竟这个世上,好看的皮囊很多,有趣的灵魂却很少。 想起方才在街上见到的那辆马车,宋清欢唇角的笑容淡了淡。她起身,再度走到窗前,那辆马车果然已经不在了,只有依旧熙攘的人群。 自己心头缠绕的异样,究竟是为何? “殿下,怎么了?”见宋清欢立在窗前,目露怔忡之色,沉星上前,也朝外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什么。 “没什么。”宋清欢摇摇头。许是自己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罢。 她长舒一口气,眉间绕上一丝疲累。待父皇的生辰宴过了,自己要好好歇息几天才是。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片刻,宫泠尚未到,门外先响起小二的敲门声。 沉星上前开了门。 还是先前那小二。他将菜肴和酒壶置于几上,朝宋清欢殷勤地笑笑,“殿下,您点的酒菜。小的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事吩咐便是。” 宋清欢睨他一眼,略略点头,“待宫泠姑娘来后,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是。”小二诺诺应了,又退了出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