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怎么有胆子过去给钱的。 大概是他阴沉着脸的模样实在骇人,她紧张得指节蜷起,紧紧抠着病号服的衣摆,纤长眼睫不安地轻颤着。 终于,她轻声开口:“那天你送我来医院,那碗粥,就当是还给你的吧。” 可能是觉得给他添了麻烦,女孩目光闪躲,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一向轻柔的嗓音也有些发涩。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贺晟忽然觉得喉间一紧,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烦躁得厉害。 说完这句,她有些慌乱地起身想要离开,大概是因为站起来得太急,控制不住地晕眩了下,朝他的方向倾倒过去。? 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身前,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医院的药味钻进鼻腔,贺晟的脊背不受控制僵了僵。 他明明一向讨厌药的气味,但不知怎的,现在却觉得有点让人发晕。 借着他的力道,女孩连忙站稳,飞快和他拉开距离,耳根有点红。 “谢..谢谢。” 说完,她便忙不迭地走了。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贺晟仍站在原地。 刚刚发梢划过手背的触感残余着余温,修长的指节不自觉蜷了蜷。 又痒又烫。 - 后来贺晟要走时,被医院里的护士给拦住了。 护士语气责备,看着他质问:“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姑娘,你一来就把人家弄哭了。” 哭了? 在医院里打针不哭,吃药不哭,他就下午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把人惹哭了? 哪有那么娇气。 贺晟忍不住皱紧眉头,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微妙的烦躁感。 像是愧疚,他不确定,他从没有过类似的情绪。 因为没人对他好过。 这时,护士又忍不住心疼开口:“小姑娘多可怜啊,自从住院到现在,连个来看她的人都没有,平时吃饭都要自己下楼去医院的食堂里吃。你既然和她是朋友,就应该多来看看她。” - 第二天,他又去了那间病房。 贺晟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把她那天给追债的人的钱原封不动地要了回来,面色依旧冷漠。 “钱。还你。” 女孩愣怔片刻,也并不意外他会把钱还给她,只细若蚊鸣地嗯了声。 病房里陷入沉默,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还是那副乖巧温和的样子对他。 好像从没听过他昨天在医院楼下说的那些混帐话似的。 注意到他的手背上又添了新伤,虞清晚忍不住蹙了下眉。 纠结片刻,她还是轻声开口:“柜子上有碘伏,是我昨天问护士要的。” 话落,他的喉结轻滚了下。 心口的某一处好像隐隐有了崩裂之势,无法遏制。 没回应她的关心,贺晟把来之前特意去买的盒饭扔到床头柜上,面无表情道:“来的时候顺手买的,没人要。” 她咽了咽喉咙,盯着那盒热腾腾的饭,小心翼翼开口:“那..能不能给我吃?” 她一上午都没吃饭了。 很快,饭菜的香味飘满病房。 病床上,女孩低着头,乌黑的发尾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吃相很秀气,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贺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在她抬起头前不着痕迹地移开。 没一会儿,女孩就吃饱了,放下筷子,然后自己默默把餐盒整理好。 贺晟扫了眼桌上剩下的饭,忍不住蹙了蹙眉。 胃口真比兔子还小,难怪身上连半点肉都找不出来。 她抬眸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丢出两个字:“贺晟。”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认真看向他介绍自己:“我叫虞清晚。” “虞美人的虞,清晚窗前杜宇啼的清晚。” 她的嗓音又轻又软,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格外认真地望着他,眼里清澈见底。 贺晟忍不住在心底轻嗤了声。M.weDaLIAN.CoM